靈力如決堤的洪水般席卷全身，她眸色一厲，劍身上凝出丈長的青芒：“纏藤·碎嶽！”
青芒閃過，將乾坤陣的光柱支離破碎，瞬間瓦解。
“好機會！”
周清辭扔出一張卸甲符，再配上冰霜之簇，將裂甲獸再次控製住。
“阿微，我隻能暫時控製住它三息。”
禦獸的惡徒催動的哨音愈發尖銳，裂甲獸此時動彈不得，狂躁地怒吼著，振聾發聵，旁邊的樓房逐一被震碎，一時間磚石碎瓦四處飛濺。
林微快速運氣，青芒再次彙聚於“破軍”劍尖。
“纏藤·破巒！”
交織成劍陣的藤蔓從地底而出，狠狠穿透了裂甲獸的肚皮，鮮血飛濺噴出，它痛得仰頭嘶吼，抽身想逃，林微卻上前一步，“破軍”劍再刺向它的眼睛，斬斷了它的關節，裂甲獸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氣息。
餘下的惡徒見靈獸慘死在眼前，嚇得臉色慘白，屁滾尿流就想跑。
周清辭連忙凝起水幕，斷了他們撤退的後路。
短短數息，逃竄的惡徒儘數被斬滅於“破軍”劍下。
“今日之後，鬼市該重新立個規矩，不許隨意殺人，更不準濫殺無辜！”
林微收劍入鞘，目光掃過滿地狼藉，聲音擲地有聲地落進每個人耳中。
幸存的群眾剛要抬手叫好，一道滄桑的聲音突然在鬼市上空炸開。
“年輕人，不要把世道想得太簡單了。”
守夜人身影驟現，攔在路中，握著斑駁的拐杖，正一步一字地朝林微走來。
“你說的規矩？”他頓了頓，拐杖輕輕敲了敲地麵。
“我在鬼市守了三百年，沒有秩序，本身就是鬼市的規矩！”
林微眉頭擰緊。
“可濫殺無辜不是規矩，是暴行！”
“年輕人，你莫不是想在我麵前改規矩？”
守夜人抬眼，眼底是看透世事的漠然。
“鬼市之所以是鬼市，就因它有危機、有敬畏。若隻講秩序，和外麵那些粉飾太平的地方有何區彆？三百年了，沒有規矩的鬼市反倒日日安穩。”
“安穩？”林微猛地指向不遠處無辜的屍骸，有些軀體還在汩汩地流著血，留戀世間的眼睛舍不得閉上。
“他們每天東躲西藏，下一秒就可能丟了性命，這叫安穩？難道就因為他們打不過？”
守夜人沉默片刻，對林微的說辭不置可否。
“弱肉強食，本就是鬼市的生存之道！”
守夜人繼續說道。
“三百年前鬼市曾立過規矩，卻引來更強的勢力爭奪，最後死的人更多。在這裡，弱者若沒被淘汰，就算出去了，也會被外麵更殘忍的世道抹去痕跡，至少在鬼市，他們還能靠實力搏一條活路。”
林微看了眼守夜人，又看了一眼悄然而至的黎明，加重了語氣。
“這又是什麼歪理，每個人都有平等地過完此生的權利，憑什麼弱者就要被拋棄？鬼市的天也該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