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院門的時候,周雨放慢了腳步,稍稍開了一條縫,想先觀察下母親的神情,好做應對。
然後她就看到,母親麵無表情從堂屋出來,手裡還提著一根長棍。
周雨驚的都忘了抓門了,院門枝椏一聲瞬間大開。
母親看到她,直接把手中的棍子杵在地上。
周雨頓時雙腿發軟,沒必要整這麼大架勢吧,從小到大,罵雖然挨過不少,但打卻是從來沒挨過的,因為她身體不好,大哥和二姐倒是挨過不少,難不成她現在好了,也要挨打了?
周雨抱著棵樹,“媽,你不能打我,我都這麼大了,我也要麵子的好嗎?”
正給菜澆水的周長安,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過來,護在閨女麵前,“你這是乾什麼,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孩子身體剛好,再打出好歹來,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周雨哎吆一聲,做出身體虛弱的樣子,“你就讓我媽打吧,不打的話,她是不會消氣的,我的身體無所謂,這麼多年不都這樣過來了?我媽的身體可不能有什麼。”
“就是,媽是不能著氣的,她自己都這樣說了,爸你還攔著乾什麼?誰還沒挨過打啊,多大點事。”
周文秋站在房門口,抱著胸,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周雨惱恨地瞪她一眼。
周文秋回她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許靜看著周長安,“起開!”
周長安帶著討好的笑容,“你先把棍子放下來。”
許靜聲音冷冽,“你起不起?”
周雨,周長安,周文秋都不由一愣,真要打啊?!
周文秋走過來,“你要真打的話,就拿這個打。”遞過去一根黃瓜,“這個打壞了還能吃,可棍子打壞了,你就不能拿它敲被子了。”
許靜冷眼環視一周,接著撥開周長安,周文秋,徑直走向嗮被子的地方,敲打起被子來,“有病!”
父女三人全傻眼了。
“你媽不是要打你,是要打被子。”周長安一臉完了的表情,“你媽還不知道怎麼收拾我呢,都是你,你也不想想,你媽怎麼可能會打你?她打我都不會打你好嗎。”
“老周同誌,這話就說的不地道了,一回家就看到她拿個棍子,你讓我怎麼想?再說,剛才你可比我還緊張呢。”周雨嗤了聲。
周文秋也大呼,“完了,把母後大人都得罪了,這還要怎麼混?都是你們兩個,大呼小叫,大驚小怪。”
“你得罪什麼?你分明就是在看熱鬨。”周雨反駁。
“我要是看熱鬨,我會拿個黃瓜?我拿個錘還差不多。”
“看吧,終於說出你心裡的想法了吧,你巴不得我被錘死,好享受老麼的優待。”
“我現在就想錘死你。”周文秋作勢去打,“瞧你這點出息,還沒怎麼著你呢,你就抱著棵樹,你做戲給誰看啊?從小到大,就知道扮可憐扮柔弱,就不能扮個人嗎?”
父女三人內鬥起來,感人肺腑的親情就這麼短暫。
“能不能消停會兒。”許靜忍無可忍。
父女三人趕緊停下來。
周長安露出討好的笑容,接過許靜手中的棍子,幫她敲打被子,“今天天氣真好,被子上全是太陽的味道。”
周雨和周文秋同時撇起了嘴,極為不屑。
周長安偷偷給周雨使了個眼色。
周雨忙小跑著過去,搬了個凳子讓她媽坐下,“讓我爸做去,反正我爸有的是力氣,是吧,爸?”
周長安衝著小閨女的背影咬了咬牙,“可不是咋地,力氣大的很呢。”
“愣那兒乾嘛?快去給媽倒杯水去啊。”周雨吩咐周文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