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將爾城的市中心籠罩在一片昏黃的暮色之中,儘管時間尚早。
持續不斷的爆炸、燃燒的建築以及濃密的煙塵,遮蔽了本就慘淡的冬日陽光。
槍聲、爆炸聲、喊殺聲如同沸騰的熔爐,在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殘破的建築中激蕩。
北軍的鋼鐵洪流和步兵狂潮,在付出了巨大代價後,終於推進到了城市的絕對核心——市政廳廣場。
這裡,是巴克最後的堡壘,也是守軍最瘋狂、最絕望的抵抗點。
市政廳大樓本身是一座堅固的古典主義花崗岩建築,此刻卻被改造成了猙獰的戰爭機器。
所有的窗戶都被沙袋和鋼板封死,隻留下狹窄的射擊孔,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毒蛇的信子。
大樓正麵和側麵,構築了數道由混凝土、沙袋和鐵軌焊接而成的厚重街壘,上麵架設著重機槍和反坦克炮。
大樓前的廣場上,布滿了“捷克刺蝟”、鐵絲網和詭雷。幾棟環繞廣場的附屬建築也被改造成火力支撐點,與主樓形成交叉火力網。
廣場的地麵,早已被炮火犁過無數次,布滿了彈坑和焦黑的屍體殘骸。
榮正的裝甲突擊集群殘部和馬戰山的步兵主力,被這密集而凶猛的火力死死壓製在廣場外圍的街道和廢墟中,難以寸進。
每一次試圖衝擊廣場的嘗試,都招致毀滅性的打擊。
機槍子彈如同金屬風暴,掃蕩著開闊地。
反坦克炮彈呼嘯著飛來,雖然大部分被“虎式”厚重的正麵裝甲彈開或硬抗,但巨大的衝擊和破片仍對車組成員造成震傷,側麵和履帶更是重點打擊對象。
步兵的傷亡更是慘重,衝上去的士兵如同割麥子般倒下。
“他娘的!這烏龜殼比冰風峽還硬!”
王漢躲在一處半塌的銀行櫃台後麵,頭盔上滿是灰塵和血跡,對著步話機狂吼,“榮正!你的坦克呢?給老子轟開一條路啊!”
榮正的聲音從101指揮坦克裡傳來,帶著壓抑的怒火和凝重:“火力太猛!正麵強衝傷亡太大!76炮對我們的側麵威脅很大!步兵根本衝不過那片開闊地!我們需要空中支援!或者重炮直瞄!”
“空中?”
王漢抬頭看了看被濃煙遮蔽的天空,又望了望近在咫尺卻如同天塹的市政廳,“空軍,我們需要轟炸!把市政廳給老子炸平了!炸平了!”
馬山的聲音在無線電中帶著無奈:“我們試過了!市政廳主體是花崗岩結構,極其堅固!500磅炸彈隻能炸塌一部分外牆和屋頂,無法徹底摧毀!而且,下麵可能有大量平民和重要設施,北帥命令…慎用超大規模轟炸!野馬正在外圍壓製其他火力點,暫時無法集中力量!”
“那怎麼辦?難道讓弟兄們用命去填?”王漢一拳砸在旁邊的碎石上。
就在這時,張定國在衛隊的護衛下,冒著零星的冷槍和炮火,抵達了最前沿的一處臨時指揮所。
他臉上沾著硝煙,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掃視著眼前如同絞肉機般的戰場態勢圖。
“報告北帥!”王名立刻彙報,“市政廳防禦異常堅固,火力凶猛。我步坦協同強攻受阻,傷亡很大。空中支援效果有限。巴克顯然把這裡當成了最後的墳墓。”
張定國沒有說話,他走到觀察孔前,拿起望遠鏡。
透過彌漫的硝煙,他清晰地看到市政廳大樓那如同刺蝟般的防禦工事,看到廣場上不斷閃爍的槍炮火光,看到己方士兵在衝鋒中不斷倒下的身影。
他放下望遠鏡,目光冷冽如冰。
“墳墓?那就讓他和他的堡壘,一起埋葬!”張
定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決定性的寒意,“強攻不行,就智取!用炸藥,從地下送他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