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射官!開始彈射!”薛司對著航空指揮頻道下達了最終命令。
“鎮海號”寬闊的飛行甲板瞬間變成了沸騰的戰場。
強勁的蒸汽從甲板前部的彈射器槽道中猛烈噴出,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第一架掛滿了炸彈的“雷暴”中隊俯衝轟炸機被牢牢固定在彈射梭上。飛行員豎起大拇指。
“彈射!!”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強大的蒸汽動力將沉重的轟炸機猛地加速,如同離弦之箭般從甲板前端彈射出去!
引擎咆哮著,戰機在脫離甲板的瞬間奮力拉起,衝上陰雲密布的天空!
緊接著是第二架、第三架…戰鬥機、轟炸機、魚雷機,一架接一架地在蒸汽彈射器的狂暴推送下,怒吼著衝上雲霄!
引擎的轟鳴聲彙聚成一片震耳欲聾的雷霆,徹底壓過了海浪的咆哮!
銀灰色的戰鷹在鉛灰色的天幕下迅速編隊,形成龐大的攻擊機群,如同撲向獵物的致命蜂群,帶著毀滅的氣息,向著西南方向的溫哥華,呼嘯而去!
薛司站在艦橋指揮窗前,目光緊緊追隨著逐漸消失在遠方天際的龐大機群。
他臉上的冷峻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對著身邊的參謀長,沉聲下達了後續命令:“命令炮擊編隊,按計劃前出!保持與航母編隊通訊暢通!命令‘天眼二號’預警機,全程監視空域及海麵動態,實時傳回情報!”
“是!司令!”
參謀長迅速記錄並傳達命令。
薛司的目光重新投向波濤洶湧的海麵,投向城市的方向。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指揮中心:“現在,讓我們靜候‘怒濤’的第一聲驚雷,在上空炸響。鷹的運輸船?哼,我要讓他們,連人帶貨,永遠沉在楓區的海底!”冰冷的殺意,隨著他的話語,彌漫在整個艦隊上空。
………
楓區港口,此刻正沐浴在上午陰鬱的天光下,卻絲毫感受不到往日的繁忙與寧靜。
刺耳的防空警報聲在城市各個角落瘋狂嘶鳴,如同垂死巨獸的哀嚎。
港口內,一片混亂。幾艘懸掛著楓葉旗的貨輪和客輪正在解纜,試圖駛離這個即將成為靶子的區域。
更引人注目的是幾艘噸位龐大、懸掛著鷹醬星條旗的運輸船,它們正緊張地進行著最後的卸貨作業,起重機吊臂慌亂地擺動,將標注著“軍援”字樣的木箱和油桶往碼頭上堆砌。
岸防炮台上,楓區炮兵和夾雜其中的鷹“技術顧問”正滿頭大汗地將粗大的炮彈塞入炮膛,炮口徒勞地指向北方海天相接的陰雲處。
“快快快!把那批反坦克炮卸下來!該死的!北軍的飛機隨時會到!”
一艘鷹運輸船“自由號”的船長,詹姆斯·霍爾特,對著甲板上的水手和碼頭工人咆哮著,汗水浸透了他的製服前襟。
他的副手,一個年輕的大副,正拿著望遠鏡緊張地掃視著北方的天空。
“船長!雷達站報告!東北方向!大批高速目標接近!高度很低!速度極快!是艦載機!是艦載機!”
船上的無線電通訊員聲音帶著哭腔衝上艦橋。
船長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上帝啊!來不及了!棄船!所有人!棄…”
他的話音未落,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越來越近的尖嘯聲便撕裂了空氣,壓過了警報和嘈雜的人聲!
嗚嗡——!!!
如同死神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