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堯是被香味喚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窗簾縫隙裡漏進的金光,在地板上投出細長的亮帶。
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被褥卻還留著溫度。
她披了件外套走出臥室,正撞見蕭朔端著湯鍋從廚房出來,藍布圍裙係在腰間,晨光在他發梢鍍了層金邊。
“醒了?”
他轉身時,眼裡帶著點笑意:“剛想叫你。”
灶台上擺著兩隻白瓷碗,裡麵盛著南瓜小米粥,金黃的粥麵上浮著層奶白的米油。
旁邊小碟裡是切好的醬菜,是他昨天特意去巷口老店買的。
“你怎麼起這麼早?”
宋惜堯走過去,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後背,能聽見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
“想讓你起來就有熱粥喝。”
他把粥端到餐桌上:“昨天在火車上,你說胃有點空。”
宋惜堯想起歸途列車上,她靠在他肩上打盹,確實迷迷糊糊說過一句:“要是有碗熱粥就好了。”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南瓜的甜混著小米的香在舌尖散開。
忽然發現粥裡藏著些細碎的桂花——是去年秋天他們一起在公園撿的,她隨口說泡粥好喝,他竟一直記著。
“慢點喝。”
蕭朔遞過紙巾:“燙。”
宋惜堯抬頭時,看見他嘴角沾著點粥漬,像隻偷吃東西的貓。
她伸手替他擦掉,指尖故意在他唇角多停留了片刻。
他忽然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輕輕咬了一下,癢得她縮回手,卻被他拽進懷裡。
“粥要涼了。”
她在他懷裡掙了掙,鼻尖抵著他的鎖骨,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須後水味,混著粥的甜香,釀成一種讓人安心的氣息。
“涼了再熱。”
他低頭吻她的額頭:“反正有的是時間。”
吃完早飯,蕭朔在陽台擺弄花草,宋惜堯坐在客廳整理照片。
有一張是在牧民的氈房前拍的,蕭朔正彎腰幫阿媽劈柴。
她舉著相機跑過去,結果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撞進他懷裡,照片裡隻拍到他匆忙回頭的側臉,和她露在他臂彎外的半隻眼睛。
背麵有他寫的字:“惜堯撞進我懷裡時,像隻慌慌張張的小鹿。”
宋惜堯笑著把照片放進相冊,忽然聽見陽台傳來輕響。
跑過去一看,蕭朔正把那月牙形的石頭擺在多肉盆栽旁邊,陽光照在石頭上,紋路像流動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