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女人非常顯眼,臉上擦脂抹粉,唇塗朱,梳一個桂花香油頭,頭戴芙蓉花。粉色羅衫內寸,紅色百折裙,外披蔥心綠長衣,這身打扮十分妖豔。
廊簷下坐著都是白發蒼蒼老者,每個人表情沉重,無半點笑容,全神貫注聽那中年男人擺和。
爹和管家白福在邊上背手站著,神色非常莊嚴。
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上回書說到白世珍被薑老五和郝氏轟走,他走前腳剛走,薑家又來“客”了。
原來是李德海帶著村中德高望重老人登門,連女兒李佩雲也一塊來。
說到李德海,來個簡單介紹,這位挺了不起,靠一張鐵嘴出麵解決民事糾紛,民眾親選為訟師,但是長一顆狼心,為了人非常奸詐狡猾,專收黑心錢助紂為虐。
廣交頭麵人物,黑白兩道通吃,所不足沒傍上官麵,不能為所欲為。
本村白世珍在衙門當差,也是於知縣麵前紅人,有一定話語權。李德海就相中了他,而且門戶相當,讓女兒做伐,登白家求親。
李佩雲嫁了多個男人都不滿意,要是能嫁入白家,做夢都美。
她也太過傲嬌,認定白家會認準為兒媳,對外以白家未婚妻相稱。
偏偏昨日薑瑞蓮落水,和白世珍扯上關係,心儀人被彆人搶走,就坐不住了。找薑瑞蓮算賬,但是她不是瑞蓮對手,敗回家裡生悶氣。
巧了,今早花媒婆登門,投遞白家一封拒婚書,這下美夢破碎。
李德海收到拒婚書不奇怪,本來人家還是未婚小夥,當然不願娶個帶倆孩子女人,他也明白自己女兒什麼德性,不怪白家拒婚。
壞事就在李佩雲身上,她非白世珍不嫁,患上單相思。
一聽白家遞拒婚書,猜測肯定跟薑瑞蓮脫不了關係,其實猜真著了。
有心再去找她算賬,回想昨天腕子被薑瑞蓮扣住,直從膀臂麻到腳根,半身不遂。領教過對方厲害,沒膽去。
去求爹幫忙,剛開始李德海不想來,架不住軟磨硬泡。
李德海心活了,答應女兒登薑家門理論,老人辦事有經驗,召集村中和事佬來助陣。
一陣風似的趕往薑老五家門替女兒討公道。
薑老五見李德海帶人雄糾糾,氣昂昂登門,準沒好事發生。
郝氏心裡明如鏡,還不是昨日捅了婁子,才把活魔引來。
彆看方才這對夫婦對戰兒女和白世珍多橫,見到李德海如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二人見到這些人入門,恭恭敬敬迎接,薑老五小心翼翼的說:“李訟師登門拜訪,可有事相談,請道來。”
李德海假顏陪笑:“薑老弟,今為甚前來想必你也猜到,那咱就打天窗說亮話。開年時我曾請花媒婆給白李兩家聯姻,這事誰都知道。凡事都有先來後到,你們不能從中插一杠,奪走我家金龜婿。今早起來聞房後烏鴉鳴,準沒好事發生,原來接到老弟拒婚書。聽傳言你們家姑娘已經許配給白世珍,是否真有其事呢?”
薑老五:“這…我…她…”說話來個大喘氣。
薑瑞蓮來給李德海道萬福,替父親解圍,指郝氏說道:“都因我二娘起貪心,亂指鴛鴦,我爹他整個蒙在鼓裡,不了解真相。李訟師您講話,開年您請花媒婆登白府聯姻,但是對方沒當麵回應,想必您是明白人,也猜出八九不離十,白家肯定拒婚。拒婚一事我薑家不能左右,但是要說聯姻是真有,也被我爹和二娘攪黃了。您替姑娘出氣,方可到縣衙告去,確不該興師動眾到我家中來鬨事。有知道的是李訟師在給女兒討臉麵,不知道的在傳言您仗訟師身份壓人。家裡不適合解決糾紛,還是到衙門處理才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