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瑞蓮買彩線,路過一個麵攤,有一主吃麵,沒錢給,老板和他爭吵起來,引來路人看熱鬨。她就堵在麵攤前,出不去,為了給自己疏通一條路,出錢替那主買單。
那主真是難者,得善心人幫助,要親口道謝,老板給指引,再找,薑瑞蓮早離開了。
那主誠懇問老板:“老板,不知善心人家住何地,有機會要登門道聲謝。”
老板說:“她住吉賢村,你去找她可能難,提唱花燈的薑老三,就準見到她。”
那主抱拳道謝,“多謝老板,你說的地方,我記住了!”
說完,離開麵攤,去辦事了。
單說薑瑞蓮,去與車老把彙合,隻是現在又多一個人候著,那人正是白世珍。
薑瑞蓮看著他,微微一笑。輕聲道:“白大哥,你怎麼在這裡,今天公事不忙嗎?”
白世珍道:“你要回家也不多等一會,今天我還休假,幸虧月顏來找我,不然我還追不上你。我們已經定了親,以後不是單方的事,你儘管使喚我,彆不好意思。”
薑瑞蓮尷尬撓撓頭,笑著說:“我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怎能動不動就指派你,現在咱們還沒拜堂,還是分清點較好。”
“那是你內心想法,我沒那個想法,咱們回村吧!”
二人上了車艙,車老把揮起鞭子“啪……”車軲轆發出“哇哇”聲,馬車向吉賢村出發。
縣城和吉賢距離不太遠,六公裡路程,一般體質好的人步行用半個時辰就走完了。趕車一般速度用現在鐘表來計算,二十分鐘就到。
車艙裡的薑瑞蓮倍感緊張,跟未婚夫獨處總有些彆扭,渾身不得勁。
白世珍很自然,一點不拘謹,有意貼近未婚妻身旁,找話來聊,“你跟我獨處還是那麼緊張,這可不是你平時做派,唱花燈沒見你這麼拘謹。我又不是老虎,難不成怕我吃了你?”
薑瑞蓮被說得臉頰緋紅,低聲道:“哪有,我才不怕你是老虎,我還是武鬆下瑤台打虎呢!信不信一套整齊收拾了你。”
白世珍看著她羞澀的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打趣:“那你怎麼收拾我呢?”
“剝皮做暖衣,骨頭泡酒入藥,肉放香料烤解饞。”
“我全身還是寶呀!一點都不浪費,你把我收拾齊整,舍得嗎?”
這人聊天能把話題聊死,不再搭話聊。薑瑞蓮偷看了他一眼,心裡卻莫名有些歡喜。
馬車緩緩前行,白世珍又接著說:“我聽聞你今日還做了件善事,替人付了麵錢。”
薑瑞蓮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白世珍笑道:“聽過路人說的,你不認識他們,人家可認識你。人家都說你繼姐善良,到今沒見她做過哪件善事,為雲家老奶奶送藥,怎麼就成善良人呢?藥是你辛苦配製,她奪去功勞,還撿個少奶奶之位。世人被她灌迷糊湯,好壞不辨,真有善心是眼前小妹子,我很是欣賞。”
薑瑞蓮有些不好意思,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我才不做善良人,以後誰敢欺負我,腿給打折,薑英娘遲早會遭報應,想必搶來的婚姻,也怕被她人搶走,睡覺也不安寧。還是我有白大哥更心安理得,你可不能把我給丟了……”
正說著,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薑瑞蓮沒坐穩,身子一晃,朝著一邊倒去。
白世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肩膀,將其拽過來,攬入懷中,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薑瑞蓮心跳如鼓,白世珍也有些失神,就在這時,車老把的聲音傳來:“白捕頭,薑姑娘,吉賢村到啦。”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白世珍連忙鬆開手,一挑車簾,從馬車下來,伸手接薑瑞蓮下車,
白世珍掏出點碎銀給車老把,“小兄弟,辛苦了,這點拿去買包茶葉喝!”
車老把接銀錢,對白世珍千恩萬謝,然後趕車回了縣城。
說到吉賢村,還得詳細說地理位置,分散龍陽河邊落戶,住河西麵不用跨橋,住河東邊得登橋。旱季龍陽水位降低,也可以過河到對麵,但是車進不了。
住河西邊是雲氏一族,河東邊是薑、李姓住著,白這個姓才一戶,因為白家先祖從金華遷移到這,到了白世珍這代,是第六代。
二人上了龍陽橋,過對麵到自家門,白世珍先陪薑瑞蓮回家。
等二人到了胡同口,巷子集中老多人,個個鼓著雙大眼,等著看好戲登場,鬨轟轟的,不知嚼什麼事。
薑瑞蓮心中打起鼓,預感不會有好事等自己。
她所料真對了,親爹和繼母郝氏一身氣勢磅礴當前而立,一副吃人表情,正等著薑瑞蓮呢!
二人見到姑娘來了,郝氏衝薑瑞蓮一使眼色,老頭收到指令,一陣風似的,到了薑瑞蓮麵前,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還有臉回家,怎麼不死在外麵,我沒你這種女兒。跟你那個娘一樣浪!”
舉手要打,白世珍出手如電,將巴掌給擋住,反問薑老五,“大叔。您什麼意思,罵人沒好口,瑞蓮什麼事都沒犯,為何要打她!”
薑瑞蓮睜大眼盯爹神情,不明其因,開口問:“爹,我做錯什麼事,您在大庭廣眾罵女兒是賤貨,就不怕鄰裡嘲笑?”
薑老五跺腳發威,“你乾什麼事,還用我說,這種事真是讓人丟臉,你有臉做,我都不好意思講,老薑家丟不起這個臉。”
薑瑞蓮不知道自己犯了哪些事,麵對親爹指責,火氣也上來了,高聲追問:“我能乾什麼事?爹說我乾什麼事,挑明了吧!彆給我賣啞迷。”
“好好好…給我裝糊塗,有臉乾沒臉說,我養出個丟臉女兒,真是報應!”
郝氏裝賢妻良母,上來笑盈盈勸薑老五:“當家的,興許外人亂傳話,咱們先問清女兒,到底有沒有這麼做。不了解情況,你就對女兒發火,孩子會傷心的。”又轉頭勸薑瑞蓮,“女兒呀!你彆怪爹發火,實在你做那事太令人丟醜,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能隨便來,清譽被毀,將來誰敢娶呢!你好好跪下求爹饒過,反思自己所做真不是人,爹氣消了,就不怪你了!”
郝氏看似在勸架,實則在拱大火,這招薑瑞蓮見過多次,已經不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