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一步,兩人距離瞬間拉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王琳下意識想後退,卻被龍二伸手攬住了腰,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掙脫的掌控感。
龍二低頭,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蠱惑的磁性,“我這不就是為了保住你我的小命,才去攀的麼?你以為那瘋狗王少棠,咬死我之後,會放過你?他正愁找不到借口把我的東西和人,全都搶走!他們王家元氣大傷,怎麼也要吃點肉才能補補!”
王琳的身體微微一僵,龍二的話像冰錐,精準地刺中了她內心最深的恐懼。
她想起自己這個身份……龍二沒了,王少棠絕對不會放過她!
龍二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和瞬間湧起的恐懼,手臂收緊,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不再是剛才的掌控,而是帶著一種安撫和保護的姿態,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
“琳兒,”他喚著她的小名,聲音難得地帶上了一絲溫度,混雜著威士忌的醇厚氣息,“我知道你委屈。可這世道,容不得兒女情長。我得先站穩腳跟,才能護著你。紀香那邊,是權宜之計,是借勢。你才是我心裡頭的人。”他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輕輕摩挲,帶著安撫的意味,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曹峰留下的東西,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隻有我站得夠高,才保得住它,也保得住你。”
王琳伏在他懷裡,緊繃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龍二的話,半真半假,卻戳中了她的軟肋。她需要他的保護,尤其是在曹峰留下的秘密如同懸頂之劍的此刻。那點被冷落的幽怨,在生存的壓力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她伸出手臂,環住了龍二的腰,將臉深深埋進他堅實的胸膛,貪婪地汲取著這份帶著煙草和危險氣息的溫暖與力量。
“龍二……”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脆弱和依賴,“我怕……王少棠他……”
“他蹦躂不了多久。”龍二的聲音冷了下來,眼神透過王琳的發頂,仿佛穿透牆壁,看到了醫院裡那個怨毒的身影,“吉田和藤田不會放任一條瘋狗亂咬。隻要我們自己不出紕漏,他奈何不了我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待在這裡,哪裡也彆去,什麼人也彆信。外麵的事,有我。”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溫柔:“曹峰留下的東西,隻有你我知道。爛在肚子裡,等我消息。等這陣風頭過去,等我把特高課這條線徹底攥在手裡,津塘衛,沒人再敢動你分毫。到時候,你就能自由了。”
王琳抬起頭,眼中水光瀲灩,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悸動和一絲希冀:“真的?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當然。”龍二唇角勾起,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沉地鎖住她,“包括……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他意有所指,指尖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流連。
王琳的心猛地一跳,對上龍二那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旋渦的眼眸,那裡麵似乎有承諾,有欲望,更有她無法看透的冰冷算計。但此刻,這承諾如同救命稻草。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上去,帶著孤注一擲的熱情和討好。
王琳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身體瞬間繃緊,隨即如水般化開。狂風驟雨般的節奏,帶著懲戒,也帶著安撫,將連日來的委屈、恐懼和那點不甘徹底碾碎,隻剩下純粹的身體反應和沉淪的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風停雨歇。
王琳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蜷在龍二汗濕的懷裡,沉沉睡去,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和滿足的紅暈。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沉睡的女人,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她光潔的肩頭。
他輕輕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的窗簾一角。
弄堂深處一片死寂,隻有路燈在風雪。阿虎的車子靜靜地停在陰影裡。
就在這時,遠處街角車燈一閃,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弄堂口。
車門打開,一個披著厚厚皮裘、戴著禮帽的身影鑽了出來,帽簷壓得很低,身後跟著兩個精悍的隨從。那人站在風雪中,似乎在辨認方向,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王琳小樓的方向。
龍二的瞳孔驟然收縮!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身形,那做派……
是袁三海!
他怎麼找到這裡的?他來做什麼?是為了王琳?還是……嗅到了彆的風聲?
龍二的心猛地一沉,剛剛放鬆的神經瞬間再次繃緊。他迅速掐滅煙頭,無聲地退回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