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吳敬中缺錢,那就更好了,自己給他掙錢的門路,他就必須給自己保駕護航,讓吳敬中徹底保密自己的身份。
上麵不是有人為難你嗎?不要讓上邊的人知道你有財路。那就不能讓上麵知道有自己這麼一個人。
那就不能給自己建檔案,不把自己的存在告訴上麵。
那樣,自己就能絕對的保持隱蔽。
龍二繼續說道:“您也知道,現在風聲緊,憲兵隊、特高課那些狗鼻子靈得很。分銷人的身份,要乾乾淨淨。這樣才能安全地把賺的錢,送到您手裡,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吳敬中嗬嗬笑著道:“兄弟,我有一學生,正好符合你說的條件!”
龍二放下茶碗,笑著道:“哦?吳哥的學生?說來聽聽。”
吳敬中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一種老狐狸般的算計說道:“曾銘,我一學生,是我在青浦特訓班親手帶出來的,根正苗紅,腦子活絡,最關鍵的是——背景乾淨得像張白紙!
家裡是寧河的小鄉紳,也算是津塘的坐地戶,身世清清白白,跟幫會、日本人、甚至咱們站裡都沒半點明麵上的牽扯。三年前,我把他當成閒棋,安排在津塘沒動。
他現在明麵上的身份,是新青年報社的記者,跑經濟新聞的,接觸三教九流合情合理,出入高級場所也方便。
他這個身份和地位,搞點‘副業’,弄點‘緊俏物資’,天衣無縫!”
龍二沉吟片刻,笑著說道:“記者?這個身份……確實妙。風吹草動跑得最快,打探消息名正言順,結交各方勢力也順理成章。關鍵是,沒人會把一個跑經濟新聞的記者,跟咱們這攤子要命的買賣聯係起來。”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吳敬中,“吳哥,這人……靠得住嗎?心性如何?”
吳敬中拍著胸脯,語氣斬釘截鐵:“絕對靠得住!曾銘這孩子,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膽子也夠大。最重要的是,他對我這個老師,忠心!讓他往東,絕不會往西!
而且他姐姐在複興社總部的電訊處!叫曾墨怡,他這一家子都和黨國牽涉很深!足夠忠心!”
足夠忠心?那是因為不敢叛變。
等等,曾墨怡?這名怎麼這麼熟呢?想起來了,這是我紅黨潛伏在複興社電訊處的高級特工啊!
曾墨怡對我紅黨絕對真誠,受儘拷打折磨,寧死不屈。
要是曾墨怡本人可信,但是他弟弟?自己還不了解,但很有可能一家子都是我紅黨。
龍二想了想,他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忠心,更需要一個懂得“閉嘴”和“分寸”的人。
龍二沉吟著說道:“忠心……吳哥調教的人,弟弟自然信得過。不過,吳哥,這分銷的買賣,看著油水足,實則步步驚心。
特高課的吉田,憲兵隊的藤田,眼睛都盯著呢。
袁三海那頭餓狼,更是在旁邊虎視眈眈。
曾銘記者……能扛得住這份壓力嗎?萬一露了馬腳,牽連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吳敬中心裡一凜,龍二的話像針一樣紮在他心尖上。
他當然明白其中的凶險,上次津塘站覆滅,就是本地幫派勾結內部人員,才被出賣的。
但此刻,站裡的窘迫和龍二遞出的這根救命稻草,讓他彆無選擇。
吳敬中緩緩地點點頭說道:“兄弟放心!曾銘的本事,我最清楚。我會親自交代他,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一個字也彆問!
他隻管負責接貨、出貨、把利潤一分不少地交到我指定的地方,其餘一概不問!
出了任何紕漏,我吳敬中一力承擔,絕不牽連兄弟你分毫!”
龍二看著吳敬中眼中那份近乎破釜沉舟的決心,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緩緩放下茶盞,身體也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凝重的說:“吳哥言重了。兄弟不是推脫,是為了咱們所有人的安全,尤其是為了您,津塘站您這杆大旗不能倒!既然您信得過曾銘記者,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龍二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異常嚴肅地說道:“不過,吳哥,有件事,弟弟必須跟您說在前頭,這也是弟弟唯一的要求,關乎咱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吳敬中心臟猛地一跳,知道真正的“價碼”要來了,他屏住呼吸:“兄弟你說!”
龍二的目光如同實質,緊緊鎖住吳敬中的眼睛:“我的存在,我的身份,我在這條線上的所有動作——除了您,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包括您最信任的曾銘,包括您津塘站裡的任何一位兄弟,甚至……包括您總部檔案室裡的任何一張紙!
如果有已經知道我身份的人,您必須調走,到大後方,藏起來。不能讓您上司和下屬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