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寧遠。
沽名釣譽。
這話裡有話。
在場其他人也都聽出來。
不少名士臉上已經有了怒氣。
齊淵沉聲道:“大人出身軍旅,隻知衝鋒陷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又怎麼能知道讀書人的抱負和才華呢?”
齊淵不甘示弱,直接諷刺寧遠沒有文化。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胸無點墨。
司馬元站在旁邊,眉頭皺緊,齊淵他是認識的,很久之前他也經常去拜訪此人。
隻是那時,齊淵名聲很大,因此就算是讀書人去見他,也不一定能見到。
寧遠輕笑一聲,“原來是這樣,那這樣說,我這青州就沒有讀書人願意來幫我治理了。”
齊淵皺眉,“大人此話何意,在場讀書人如此之多,哪一個不是名譽青州的名士,難不成他們就不能幫大人您治理好青州嗎?”
眾人紛紛點頭。
他們身為名士,最終目的還是等著朝廷征召。
如此也就能夠施展胸中抱負。
齊淵剛才拒絕寧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天下讀書人儘入青州,那麼勢必會擠占青州士人的生存空間。
齊淵身為青州人,到底還是要向著家鄉的士子的。
寧遠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目光看向諸多名士,“青州名士雖多,然無人願意出仕,本太守也無可奈何。”
齊淵皺眉,“大人此話又是從何聽起?”
寧遠指著齊淵,“先生不就是嗎?”
“青州士人都以學先生為榮,因此官府多次征召,爾等都借故不仕。”
齊淵聞言臉色有些難看。
“大人,老夫誌不在為官,隻求天下太平,隻求一個清淨。”
“可他們不一樣,這裡麵諸多能人,大人理應對他們禮賢下士,讓他們看到大人求賢若渴之心,隻要大人求他們,他們定然願意替大人效命。”
寧遠聽到這話,心中好笑。
這群讀書人當真能裝。
想要當官,又還想要彆人去求。
他們越是如此,寧遠越是不如他們願。
“諸位口口聲聲說心裡裝著天下百姓,說什麼肚子裡麵裝著治國定邦的計策,可為什麼前段時間青州大旱,不見諸位出來獻上一計一策?”
“老百姓餓死在路邊,渴死在田野時,諸位因為名士身份,不缺吃喝,未曾見諸位救助或一個百姓。”
“這般行為,也說是裝著天下百姓?”
寧遠直接攤牌,聲音中帶著些許怒氣。
在他看來,這些名士也都是吃人不吐骨頭壞人。
齊淵等人臉色大變,沒想到寧遠會突然發難。
齊淵沉聲道:“青州大旱,朝廷和官府應當努力救災,跟我等有什麼關係?”
不少名士紛紛點頭。
他們現在同仇敵愾,看寧遠的眼神也差了許多。
寧遠眉頭一挑,突然開口,“豈不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爾等從不事農桑,吃喝何人給的?”
“大虞律令,凡是讀書人皆可以免除徭役,官府每月下房三至五十兩銀子。”
“敢問在場諸位,誰沒有領到過官府的銀子?”
“敢問在場諸位,誰沒有收到過他人送來的值錢物品?”
“敢問在場諸位,你們的吃喝是不是出自百姓?”
寧遠三問。
滿堂寂靜。
司馬元不可置信的盯著寧遠,口中喃喃自語,“天下興亡,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