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先下去吧。”寧遠擺擺手。
大廳內很快隻剩下了寧遠和柳芳倆人。
“先生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寧遠麵露微笑。
柳芳故作沉吟，“侯爺初到青州，心情如何？”
寧遠眉頭一皺，“沉重。”
“青州大旱，江河斷流，草木枯萎，土地皸裂，百姓淪落成難民，路邊隨處可見渴死之人，整個青州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寧遠說的是事實。
他領兵入青州，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
那時候他就在想，朝廷難道真看不見這些人間慘像嗎？
後來寧願才明白。
青州化作死州，一半天災，一半人禍。
那時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青州建設好，要讓百姓吃飽穿好。
柳芳輕歎一口氣，“不瞞侯爺，青州大旱時，王爺曾派人來過這裡暗訪，正是看到了諸多人間慘劇，這才下定決心送糧。”
“好在現在的青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侯爺您的治理有方。”
柳芳看向寧遠，眼神裡麵帶著一股好奇，這個年輕侯爺到底真夠厲害的。
不光會打仗，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
柳芳並不是剛到青州。
他來這裡三天了。
三天時間，柳芳四處走走停停，時不時還會和百姓對對話。
從百姓口中得知，大家都很感激寧遠。
很多人提到寧遠時，眼神中滿是光彩。
“這不是本侯的功勞，而是青州軍民共同努力的結果，他們都有同一個信念，那就是把家園建設好。”
寧遠笑道。
柳芳點頭，“可侯爺有沒有想過，原本青州是不用發生那麼多慘劇的。”
“這一切都怪朝廷的不作為。”
寧遠深深看了眼柳芳，並未選擇接話。
柳芳隨即又道：“如果朝廷及時抗旱，百姓們恐怕不會流離失所，也不會被渴死。”
“僅僅一場大旱，就讓青州百姓死掉十分之三。”
“這還隻是一個青州，去年幽州大澇，朝廷同樣無所作為，數十萬人成為難民。”
“還有唐州大澇也一樣。”
寧遠輕輕點頭，他對以前的那些事情並不清楚。
柳芳這時突然問道：“侯爺，如果明年青州又大旱該怎麼辦？”
寧遠笑了笑，“本侯當然要賑災。”
柳芳點頭，“侯爺賑災沒錯，可朝廷卻不給侯爺支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侯爺到時候恐怕很難成功保住百姓。”
柳芳打聽過，青州免除了一年的賦稅。
所以寧遠真要是遇見下一個災年，鐵定拿不出錢來。
寧遠眉頭一挑，“本侯相信朝廷不會見死不救。”
“這一次朝廷也有撥銀，不過是讓上一任太守給貪墨了而已。”
柳芳搖頭，“隻怕到那時，朝廷也已經自身難保了。”
寧遠眉頭一皺，“先生此言何意？”
柳芳端起茶杯輕輕抿上一口，“王爺欲舉義旗，號天下義軍，為天下百姓做主，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如今的大虞，曆經幾代昏主，早已是外強中乾，中央朝廷的不作為，使得諸侯王以及眾多封疆大吏心有不滿。”
“大家都不忍看到百姓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因此都有推翻虞朝，另立新朝，擇賢主而養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