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之中蘊含著無儘的愧疚、自責以及難以言喻的痛苦。
她開始深深地反思起自己過往的種種行為，難道自己真的對這個大女兒過於嚴苛了嗎？是不是真的在不經意間完全忽略掉了大女兒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
“慧珠啊，你……你難道真的恨我們嗎？”
周母顫抖著嘴唇，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來。
因為她分明聽出了大女兒話語之中，所潛藏著的那股子濃濃的怨恨之意。
此時此刻，周母隻覺得自己的心頭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一股腦兒地湧上心頭，攪得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儘管一直以來，相較於大女兒周慧珠，周母確實更為偏愛小女兒褚卿卿一些。
但說到底，對於每一個孩子，她也都是真心疼愛的呀！
可如今，當親耳聽到大女兒，用充滿怨恨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時，那種心痛與苦澀的感覺，便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向她襲來，將她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周母突然間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仿佛自己之前所有為孩子們所做出的努力，以及所付出的心血全都在一瞬間化作了虛無縹緲的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甚至，在這一刻，她的腦海當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報應”二字。
或許，這便是上天給予他們夫妻倆，曾經對待褚九月時所表現出的那份殘忍與冷血應有的懲罰吧！
如今，周慧珠內心深處對他們的怨恨，與不甘心仿佛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難道這便是對他們的報應和懲罰嗎？
其實，也並非是因為周母對自己這個大女兒，有著多麼深厚的情感，更多的隻是一種不甘罷了。
畢竟，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所付出的一切心血、精力以及關愛，都如同那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樣，僅僅激起幾圈漣漪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怎能不讓她感到憤憤不平呢！
“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你可是我的親媽呀。”
周慧珠麵色平淡地回應著母親，然而對於方才那個關鍵的問題卻隻字不提。
這般態度讓周母瞬間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大女兒心中確實存有怨恨。
一時間，周母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究竟是何種滋味兒，她緩緩抬起頭，用那無比複雜且無言的目光望向對方。
此刻，兩人之間的氣氛凝重而壓抑，誰也沒有再開口打破這份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周母終於打破僵局，輕聲說道：“你還是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話畢，她神情顯得格外疲憊，緩緩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臉上流露出一副不願再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周慧珠則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凝視著正在閉目養神的母親。
她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未能吐出一個字來。
那種欲言又止的神態裡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似乎既有滿腹的委屈想要傾訴，又不知從何說起。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之後，周慧珠輕歎一口氣，默默地站起身來，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整個屋子裡隻剩下周母輕微的呼吸聲，仿佛在訴說著這段母女關係背後那不為人知的故事。
當周慧珠輕輕合上客廳的門，邁著輕盈的步伐離去之後，周母緩緩地睜開了她那略顯疲憊的雙眸。
她的目光如同一潭深水，複雜而深沉地望向以前在這裡，還充滿歡聲笑語的房間，此刻卻隻剩下一片寂靜和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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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周母就這樣默默地凝視著，一言不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空寂的大廳，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靜悄悄的。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這份寧靜。
原來是大門被輕輕地推開了，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嘎吱”聲。
緊接著，一個身影快步走了進來，正是周家的老三——周俊豪。他一進門，便敏銳地察覺到了屋內氣氛的異樣，尤其是看到隻有母親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時，他的神情微微一閃，但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自然。
“媽，家裡怎麼隻有您一個人啊？其他人都去哪兒啦？”周俊豪一邊隨口問道，一邊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朝著母親走去。
正在沉思中的周母，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猛地回過神來，目光還有些恍惚地看向眼前的兒子。
好一會兒，她才似乎想起應該回答兒子的問題，於是結結巴巴地說道：“哦......呃？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出去辦事兒了吧。”說完這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敷衍了事。
周俊豪顯然看出了母親的心不在焉，他微微皺了皺眉，繼續追問道：“媽，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看您這魂不守舍的樣子。”
周母抬起頭，眼神無奈地看著麵前的老三，心裡暗自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兒子，她實在是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周俊豪從小就不像老大和老二那樣乖巧懂事，也沒有老四那般聽話順從。
相反，他性格桀驁不馴，常常在外惹是生非，給家裡帶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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