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鑫哥倆好地抱著婷婷大哥的肩膀,帶著哭腔說:“大哥,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她,你打死我吧。我沒了媳婦,也沒了孩子,我罪該萬死啊。”
沈珍珠歎為觀止。
這一家全是影帝影後啊。
圍觀群眾們哪裡見識過詭計多端的凶手們,他們也被氣氛感染,唉聲歎氣。
婆家人和娘家大哥大嫂雖然有爭執,對孟婷自殺或者失足還沒確定下來,但都沒有往她是被害死的角度上想。
而旁邊群眾最多以為吵架後,性子剛強的孟婷因為懷孕氣性大,一時想不開自己跳了進去。
根本猜不到對麵站著三個穿著人皮的畜生。
“可能跳進去就後悔了,要不就是失足。”陸野看了眼岸邊雜亂的腳印,可惜地說。
“麻煩大家配合錄個口供。”周傳喜招呼著圍觀人群說。
沈珍珠還以為他們就查到這裡,她忽然說:“牛鑫,為什麼你衣領上有血?”
牛鑫穿著牛蘭蘭給買的襯衫,剛特意將扣上最上麵掩藏傷口。他頓時怔住,摸著自己的脖子說:“沒,沒有血啊?”
周傳喜戴著眼鏡,湊過去眯著眼說:“什麼血?”
沈珍珠確實沒看到有傷,但是她看到天眼裡孟婷手背上的擦傷,與她屍體上一致。
沈珍珠很快明白自己的“天眼”也許是真實的!
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天眼”,但她都能穿越過來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
沈珍珠指著莫須有的血說:“是不是你脖子出血了,趕緊解開扣子看一看。”
陸野身材魁梧,氣質霸道,他頓時覺得不對,走過來說:“解開。”
牛鑫咽了口吐沫,緩慢解開紐扣,被孟婷抓傷的地方還沒有愈合,當真在衣領處擦出駭人的三條血痕。
“這是怎麼弄的?”陸野問。
牛鑫結結巴巴地說:“坐公交車回來跟人吵了一架不小心動了手。”
沈珍珠目光掃向牛蘭蘭無名指的銀戒指,跟“天眼”裡,被孟婷抓住扯斷項鏈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情侶的。
沈珍珠怕牛蘭蘭藏起關鍵戒指,沒頭沒尾地喊了聲:“牛蘭蘭,你戒指上怎麼有血?”
牛蘭蘭大驚失色,忙看向自己的戒指:“沒有血啊。”說完這話,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視在她的戒指之上,頓時臉白了。
她倉皇地挪開手,將手背在身後。
沈珍珠麵無表情地說:“哦,我看錯了。”
毫無章法的行為讓陸野皺起眉。
沈珍珠跟他打報告:“我能不能在屍體旁邊看看?”
陸野想了想:“那你保護好現場,不要亂動,需要動必須跟我說。”
“是。”
牛鑫餘光瞥見沈珍珠居然蹲在孟婷屍體旁邊低頭觀察孟婷的指甲,忙捂著脖子說:“我沒殺她啊。”
沈珍珠見到他細微的表情,冷靜地說:“你為什麼說謊?”
陸野對沈珍珠使眼色,希望她不要亂說話,萬一被人告了怎麼辦?
可沈珍珠仿佛沒看到他的表情,還是等著牛鑫回答。
周圍二十多雙眼睛盯著牛鑫,同樣也希望他給出答案。
牛鑫迫不得已說:“什麼說謊?你是不是針對我?先說我跟我妹偷情,又汙蔑我說謊,你到底要怎麼樣?”
沈珍珠來之前並沒有看他們家的戶口,但天眼裡有了信息,她乾脆利用:“不是親妹妹當然可以偷情,大家說是不是?”
“同誌,我們都說了,他們是真兄妹啊。”
“什麼?這位公安怎麼了?”
“誒,這件事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
...
“你少血口噴人。”牛蘭蘭被陸野阻止離開,她鐵青著臉說:“你、你上回要我們給你好處,想白拿我家草魚,我哥沒給你,你就要汙蔑我們!”
你這才是汙蔑啊。
沈珍珠無語地扯了扯唇角,跟陸野說:“同誌,我叫沈珍珠是鐵四派出所的,我記得他們家的戶籍信息,在戶籍頁上清清楚楚寫著牛蘭蘭是被收養關係,並非他們說的親兄妹。”
四周頓時議論紛紛。
要是彆的也就算了,沈珍珠看過戶籍信心啊。那可能性就很大了。
牛婆婆半天沒說話,她感覺大家的目光在他們家身上看來看去。開始還是可憐他們失去了孟婷,現在居然懷疑了。
“婆婆,麻煩你把你家戶口給我看看。”周傳喜走過去,客氣地說。
牛婆婆說:“我、我不記得放在哪裡了。”
沈珍珠在一邊說:“在櫃子下麵抽屜底下壓著。”
牛婆婆慌張地說:“你、你怎麼知道的?”
沈珍珠這次說謊了:“上回我來檢查你親手給我看的呀?”
“我、我什麼時候給你了?我怎麼不記得了。”牛婆婆畢竟歲數大了,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牛鑫在一邊氣得乾跺腳:“你怎麼能給她看啊。”
這話說出口,他意識到不對已經晚了。
釣魚佬和其他過來避暑遊玩的人們開始交頭接耳,紛紛覺得他們一家古怪。
周傳喜催促牛婆婆去拿戶口,但她非要拖延時間。
“戶口而已為什麼不拿?拿過來跟公安同誌說清楚不就得了?”
“是啊,有什麼不好拿出來的?到底誰在說謊一目了然啊。”
“不敢拿是不是心虛啊?就算戶口沒有,到派出所一查不也知道了?”
沈珍珠淡定地看著一家三口黑心腸,也跟著催促說:“你們要是不拿就證明我說得是真的,我的腦瓜子記東西可清楚了。”
“我去拿!”婷婷大哥怒氣衝衝地往塘邊屋子走去。
牛婆婆衝上去踉蹌著摔了一跟頭,爬滾著抱著他的腿說:“不許你動我家東西,我裡麵有棺材本,要是丟了可就賴你了!”
“孕婦死亡有內情,我打電話跟顧隊報告一聲。”周傳喜跟陸野說完,深深地看了眼沈珍珠:“可以啊,觀察夠仔細的。我都沒看到他衣領上有血跡。”
沈珍珠再次蹲在孟婷身邊翻找她的手指,希望能找到細微證據:“其實我是詐他的,看他動作不自然,說話聲線緊繃,也許是傷到喉結的緣故。”
陸野站在幾步外,目光掃過牛鑫和牛蘭蘭說:“我有槍,再次警告你們,不允許你們離開現場。”
婷婷大嫂也站在對麵看著他們,她背後還有牛婆婆哭天搶地的嚎叫聲。
婷婷大哥不顧她的勸阻,在沈珍珠說的抽屜裡找到戶口,隨後怒氣衝衝地回來:“是收養關係!公安同誌們,我妹妹死的冤枉啊。”
沈珍珠悄悄勾起唇角,進一步證實天眼的正確性。
周圍議論聲驟起,這一次眾人落在牛鑫身上的視線仿佛坐實了他是個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