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裕一動不動靠在牆壁上，胸口沒有一絲起伏。
他死了。
霍玲瞪大眼睛催促道：“快點挖出他的心臟，說不定還是鮮活的，等時間一久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林誌濤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站在原地愣了好久，這一幕似曾相識。
血，好多血。
死，全死了。
霍玲見林誌濤沒有反應，再次催促：“喂！你愣在那裡乾什麼？”
林誌濤聽到霍玲的聲音才清醒，他剛剛魔怔了，竟然想到那個女人。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他徑直走向夏裕，當著所有人的麵，麵無表情挖出他的心臟。
霍玲捂住口鼻直直盯著那邊，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之色。
霍玦趴在牆上乾嘔，膽汁都吐出來了。
空氣中彌漫一股鐵鏽味混合著酸臭味。
林誌濤雙眼布滿紅血絲，眼裡倒映出鮮紅的心臟，隻是左心室缺了一個口子。
“砰砰砰！”這顆屬於夏裕的心臟仍在跳動。
林誌濤神色更加癲狂，抓著血淋淋的心臟放在言泠麵前，“老族長後人，瞪大眼睛仔細看看，這個人因為你而死，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不過，這不重要，接下來輪到你了，哈哈哈哈哈……”他放肆地放聲大笑。
言泠冷冷看著他，這個人的精神已經到達崩潰的臨界點，他瘋了。
林誌濤摸出一大堆黑符，口中念念有詞。
細小的蠱蟲湧出來爭先恐後吞噬心臟，它們的肚子越來越大，甚至撐破肚皮，但仍然沒有停止進食。
鮮紅的血液和黑色的汁液混在一起，有一種詭譎怪誕的美感。
言泠看到這一幕身體有些不舒服，體內有東西在爬行，慢慢地順著血管爬到手臂皮膚下麵。
想起爺爺用來墊桌腿的書，她小時候好奇抽出來一本，封麵寫著：七七四十九天助你速成蠱術大法。
這書名一看就是假的，她還沒翻開這本書，爺爺在背後敲了敲她的腦袋，“不準帶亂七八糟的書回家，傷寒論抄完了嗎？”
言泠委屈道：“我從桌子底下拿的。”
爺爺哈哈一笑，“不好意思，我忘了。趕緊放回去，不然桌子搖搖晃晃，影響我寫藥方，無用之書拿來墊桌子最好。”
言泠將書塞在桌子底下，“爺爺，七七四十九天學成蠱術是真的嗎？”
爺爺吹胡子瞪眼，“當然是假的，這你都分辨不出來？我平時怎麼教你？如果是真的，我現在還在這裡當一個中醫，我早就浪跡天涯，成為一代蠱術宗師。”
不久爺爺就去世了。
爺爺臨死前，她帶著言森守在爺爺身邊。
某一瞬間，言泠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入她體內，一眨眼的功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仿佛剛才是她的錯覺。
爺爺歎了口氣，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沉默良久留下一句話，“言泠、言森，好好過日子，裴家爺爺會照顧你們。”
小言森穿著開襠褲在旁邊一蹦一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口齒不清喊：“耶爺，爺耶，爺爺……”
爺爺瞪大雙眼沒有任何反應。
言泠趴在爺爺身上，“爺爺，嗚嗚嗚……爺爺……”
爺爺忽然詐屍，“乖孫女，記得把我墊桌子的書燒給我，千萬記得……”
言泠一下子懵了，下意識點點頭。
這一次，爺爺真的去世了。
按照爺爺的遺言，那些墊桌子的書全部燒了，一本都沒剩下，隻留下一些醫書。
後來，言泠從老弟言森口中得知世界上有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