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預感如冰針刺入骨髓。
宋青山的大腦還未下令,身體已憑著求生的本能向側麵猛撲出去。
他終究不是神。
隻是一個剛剛獲得力量的凡人,實戰經驗匱乏得可憐。
王虎和同伴含怒射出的箭,快得像兩道黑色的毒咒,刁鑽地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路線!
噗!
他躲開了一支。
另一支,卻狠狠地釘進了他的胸膛!
一股火車頭撞擊般的巨力傳來,宋青山喉頭一甜,整個人被這股力量掀飛,重重砸進雪地裡。
“中了!”
“虎哥威武!”
僅剩的那個獵戶臉上爆發出扭曲的狂喜。
王虎猙獰的臉上也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朝地上啐出一口血沫。
“狗雜種,跟老子鬥,你還嫩了點!”
在他看來,這一箭正中要害,不死也廢了。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經是個待宰的獵物。
可躺在雪地裡的宋青山,胸腔劇痛,五臟六腑仿佛被震得挪了位,意識卻清醒得可怕。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支足以穿心透肺的箭頭,被一層堅韌到變態的甲胄死死卡住了!
軟蝟甲!
這件寶物,硬生生把他從鬼門關前拽了回來!
冷汗瞬間濕透了內衫。
剛才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穿越不到一天,就要再死一次?
憤怒與後怕在他的胸膛裡劇烈翻湧,催生出最原始、最純粹的殺意。
他強忍劇痛,乾脆閉上眼,任由四肢癱軟,徹底扮成一具屍體。
你們以為我死了?
那就讓你們死個明白!
“虎哥,我過去把他身上的好東西扒下來,那把弓和刀可都是寶貝!”
那個獵戶搓著手,提刀便要上前。
“站住!”
王虎一把拽住他,豺狼般的眼睛裡閃爍著老辣的警惕。
“這小子邪門得很,你離遠點,再給他補上一箭,確認死透了再說!”
那獵戶愣了愣,隨即滿不在乎地笑了:“虎哥,你也太小心了,他胸口插著你的箭,躺那兒跟死狗一樣,還能翻天不成?”
嘴上雖這麼說,他還是聽從了王虎的命令,重新搭箭,瞄準了宋青山的頭顱。
宋青山的心臟猛地一縮。
這王虎,果然是個老狐狸!
再挨一箭,就算有軟甲護體,腦袋也得開花。
不能再等了!
就在那獵戶弓弦即將繃斷的刹那,宋青山雙眼驀然睜開。
其中迸射出的寒光,比雪地裡的冰碴子還要刺骨!
他腰腹發力,整個人如彈簧般從雪地裡彈射而起!
動作之快,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
“什麼?”
那獵戶的瞳孔縮成了一個針尖,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化為無邊的恐懼。
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宋青山的身影已貼到他麵前,手中的獵刀卷起一道裂空的風聲,以力劈華山之勢,當頭斬落!
“不!”
噗嗤!
沉悶的切割聲,是刀鋒碾碎骨骼與血肉的交響。
那個獵戶的慘叫卡在喉嚨裡,整個人被從天靈蓋到胯下,乾淨利落地劈成了對稱的兩半!
溫熱的臟器和血水潑灑而出,將白雪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屠宰場。
又一個金燦燦的寶箱,從碎裂的屍體上浮現。
兩個黃金寶箱靜靜懸浮,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宋青山卻看都未看。
他的目光,已化作最凶殘的餓狼,死死鎖定了不遠處那個徹底石化的身影,王虎!
王虎被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駭得魂飛魄散。
一個中箭的將死之人,怎麼可能用這種方式殺了他的兄弟!
他從極致的震驚中驚醒,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尖叫,手忙腳亂地搭弓便射。
咻!
羽箭破空。
宋青山早有預判,一個翻滾躲開,身體順勢藏入一塊巨岩之後。
“給老子滾出來,我要把你剁成肉醬!”
王虎徹底瘋了,一邊朝著岩石瘋狂傾瀉著箭矢,一邊聲嘶力竭地咆哮。
咄咄咄!
箭矢釘在岩石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宋青山靠著冰冷的岩壁,大口喘息,胸口的劇痛與極限爆發後的脫力感讓他陣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