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嶺的山路,比想象中更難走。
積雪沒過了膝蓋,一腳踩下去,都不知道下麵是堅實的土地還是坑窪的陷阱。
一行六人,再加上齊老爹那條獵犬,在林海雪原中艱難跋涉,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越往深山裡走,周遭就越是寂靜,隻有風刮過樹梢發出的嗚咽聲,和眾人踩在雪地裡發出的咯吱聲。
這種寂靜,反而讓人的神經繃得更緊。
柳國安走在最前麵,他那把製式軍刀沒有出鞘,隻是握在手裡,銳利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不斷掃視著周圍任何可能藏匿危險的角落。
齊老爹則牽著他的獵犬跟在柳國安身後不遠處。
老人走得很穩,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那條獵犬更是機警,鼻子在空氣中不停地嗅著,耳朵警惕地豎立著,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的感知。
宋青山走在隊伍的中間,他看似放鬆,實則全身的肌肉都處在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狀態。
他一邊走,一邊默默觀察著這支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
柳國安的沉穩果決,齊老爹的老辣經驗,李大壯那看似笨重實則充滿爆發力的身軀,還有安家兄弟那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機靈勁兒。
這確實是一支像模像樣的隊伍。
柳國安這個人,不簡單。
“噓!”
走在最前麵的柳國安突然抬起了手,整個隊伍瞬間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示意的方向。
隻見不遠處的一片雪地上,一隻色彩斑斕的野雞,正低著頭,用爪子刨開積雪,尋找著下麵的草籽。
那身羽毛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鮮豔奪目。
進了深山,這些野物確實多了起來。
但雪地裡頭,這些東西一個比一個機警。
他們這一大幫人,又是說話又是趕路,鬨出的動靜不小,一路上早就驚跑了不少小動物。
這隻野雞也不知道是餓昏了頭,還是膽子格外大,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逃走。
李大壯和安家兄弟的眼睛都亮了,下意識地就想摸向背後的弓箭。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就聽到嗖的一聲輕響。
一道黑影如同閃電般,撕裂了清晨寒冷的空氣。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那隻還在刨雪的野雞身子猛地一僵,隨即撲騰了兩下,便一頭栽倒在雪地裡,再也沒了動靜。
一支箭羽猶在微微顫動的箭矢,精準地從它的脖頸處貫穿而過。
一箭斃命!
乾淨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了隊伍中間的宋青山。
他不知何時已經拉開了弓,此刻正緩緩地將弓放下,臉上神情平淡,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從看到野雞,到抬手、張弓、搭箭、撒放,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得讓人幾乎沒看清過程,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好俊的箭法!”
李大壯那甕聲甕氣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震驚和佩服。
安家兄弟倆更是張大了嘴巴,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驚駭。
他們自問也是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好手,可跟宋青山這一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玩泥巴。
就連走在最前麵的齊老爹,那雙總是半眯著的渾濁眼睛裡,也猛地閃過一絲精光。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青山,然後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不說彆的,單憑這一手箭無虛發的本事,宋青山就絕對不是個累贅。
柳國安更是放聲大笑起來,他用力地拍了拍宋青山的肩膀,眼神裡滿是讚許和得意:“哈哈哈,好兄弟,我就知道你這一手箭術,關鍵時候能派上大用場!”
他這一趟,果然沒請錯人!
宋青山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他之所以出手,一方麵是為了在這些老獵戶麵前展露一下實力,省得被人小瞧,另一方麵,自然是為了他的係統。
【叮!擊殺野雞一隻,獲得白銀寶箱!】
果然!
宋青山心中一動。
之前在家裡殺那些買來的雞鴨,最多也就是黑鐵寶箱,開出來的東西也都是些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