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明知故問。”葉風有些生氣，生氣的對象不是江天河，而是縣醫院的楊清風等人，隻怪當初和縣醫院簽合同的時候，沒有請方正把關，輕信了林偉、楊清風等人，對方不僅謀奪了藥方，還將自己非法行醫的罪名坐實了。
江天河：“我們是依法依規按程序訊問，請你配合。”
“我沒有行醫資格證。”葉風倒也不虛，因為無論是引魂湯還是養精湯，都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哪怕是誤食了引魂湯，也不會身體帶來危害。即便坐實了非法行醫，自己也達不到非法行醫罪的量刑標準，因為兩種湯藥不僅不會傷害患者，還能夠治病救人，而且自己隻有救人的目的，沒有其他任何功利目的。沒有造成後果的非法行醫一般不會追究刑事責任，而是進行行政處罰。
“那麼你是否承認，自己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的擅自從事醫療活動？”
“是縣醫院認為我具備治療昏睡病的能力，才邀請我參與治療昏睡病的，所以，我不是擅自從事醫療活動。”
“關於擅自這個詞的意思我們暫不考慮，換個問題，之前對話，你承認自己熬製引魂湯和養精湯是用來治療昏睡病的，是不是？”
“是。”
“那麼，這算不算是從事醫療活動呢？”
“算。”
“我們警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抓人，聽說之前有人探監，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被抓的原因。”
“不知道，江警官能否告訴我原因呢，這兩天我一直稀裡糊塗的被問了很多相同的問題，卻不知到底犯了什麼法。”葉風前天下午被抓，前天晚上、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連續被訊問三次，每次的問題都差不多，不過是打亂了順序反複問而已。
“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犯罪嫌疑人葉風，男，23歲，去年六月京都醫科大學結業，不過卻於前年獲得了京都農業大學的農學學士學位，大學期間讀的是雙學士，其間，還花了大量時間勤工儉學，不得不說，你比很多大學生都聰明。”
“過獎了。”
“以你這麼聰明的人，為何要知法犯法呢？難道為了名和利，你就可以出賣良心嗎？”江天河聲色俱厲的說。
葉風沉默的看著江天河，等待下文。
江天河悲痛的說：“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引魂湯和養精湯害死了一位無辜的市民？若不是搶救及時，還會有四位患者跟著遭殃，若不是及時製止你那兩種藥物的使用，還會有成千上萬的無辜市民受害。”
“我的湯藥沒有問題，患者身亡是由其他原因造成的。”
“你的狡辯很蒼白無力，我們找到了監控證據，足以證明是你的湯藥致人死亡。現在承認，還有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
“如果你們掌握了證據，請你們直接起訴我。”葉風當然不會上當。
江天河義正詞嚴的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律從來都不會錯怪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我們既然敢抓你，絕對是掌握了你犯罪的鐵證。還是那句話，現在認罪伏法，還可以爭取寬大處理。須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宋警官：“你的上述口供，已經完全可以證明，你非法行醫致人死亡，涉嫌犯了非法行醫罪。根據刑法第336條第1款規定，非法行醫罪刑罰分為三個量刑幅度，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並處或單處罰金；嚴重損害就診人身體健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造成就診人死亡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你的罪行已經可以確定了，我們起訴會百分之百的通過檢察院和法院的審判。如果你現在就認罪，我們可以從輕定罪起訴你。你是個聰明人，應當有自己的判斷。”
江天河給宋警官遞了個眼色，宋警官便將詢問筆錄和之前已經寫好的認罪書推到葉風麵前，江天河繼續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在訊問筆錄上簽字確認，並在認罪書上簽字確認，我們會從寬處理，以後也不會再來訊問你了。”
葉風嘲笑道：“看來你們準備得很充分，認罪書都提前幫我寫好了。可是，我沒罪，為什麼要認罪？你們剛才的行為算不算誘導，算不算威脅呢？”
“嗬嗬，我們隻在是幫助你，想幫你減輕懲罰而已，純粹是為了你好，可不能說是誘導，更不能說是威脅，威逼利誘是我們公檢法的忌諱，絕對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江天河笑嗬嗬的說，看上去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葉風再次沉默，懶得理。
宋警官接著說：“你非法行醫罪人證物證俱在，可謂鐵證如山，我們谘詢過專業律師，你至少要被判處十年以上刑罰，可以是十年，也可以是十九年，如何定，你的現實表現就是量刑的重要依據。雖然法律從來不會放過壞人，卻從來都是引人向善，會給犯了錯的人悔過自省、將功補過、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坦坦白白老老實實認罪，就是一種將功補過，你的拒不認罪，給警方辦案帶來一定的程序上的麻煩，就是在浪費公共資源。你現在還年輕，我們是在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判十九年，出來時你已經四十二歲，判十年，出來時你才三十三歲。孰輕孰重，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不會看不清。”
江天河主攻，宋警官助攻，說得都太有道理了，聽起來都是微言大義，公正無私。
葉風依然沉默。
在葉風看來，二人一唱一和，狼狽為奸，說這麼多，無非是誘騙自己認罪。特彆是那個江天河，是混在好人中的惡魔，之前抓捕自己陷害自己的雖然是梁警官，但背後卻是江天河指使。
江天河與梁警官用平易近人的親切語氣與葉風聊了很久，依然沒能讓葉風簽字認罪，當然這也在二人預料之中。
“行了，今天的訊問也差不多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其實，我們還掌握有其他證據，早些認了對你好處。反正我們的職責就是訊問，訊問誰都是一樣，我們最不差的就是時間，而你，不一樣。好好考慮吧，年輕人，人生能有幾個九年！你應該為夢想去拚搏，而不是在監牢中蹉跎了歲月。”江天河說完起身，將獄警喊了進來，葉風又被帶回了自己的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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