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後門外,是一塊不大不小的荒地。
荒地上雜草叢生,還有些荒廢的菜田和葫蘆架,應該是之前住的人留下的。
這地方著實不算小了,之後季缺又和掮客去看了看正房、偏房和廚房,甚至連茅房都沒放過。
房間裡外雖然落了一層細灰,但論造型格局,竟比自己桑水縣的小院還要好。
“這樣的地方,一月一兩銀子?半年起租,整租一年隻要十兩?這怎麼真跟白嫖一樣?”季缺想著這價格,暗自疑惑道。
以他對這天仁城物價和房租的了解,不該這麼便宜的。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怎麼會這麼便宜?”
那小掮客忙道:“公子你是外地人,小的也不糊弄您,這天仁城東南西北,大人物們喜歡東城,喜歡風雅的有錢老爺則喜歡南邊的清運河,北邊中規中矩,唯有這西邊最為實惠。
這地界怎麼說,雖獨門獨院,可確實偏了點,有錢的看不上,沒錢的乾脆找通鋪住了,屋子租出去的時間並不多,空著也是空著,房主又時常不在,索性才這般便宜......”
“公子,這地界是實打實的好,出門左轉幾條街便是夜市,很方便。你看這巷子,暗有花香不說,即便白日裡也清靜,連點吆喝聲都沒有。
城西這地界,就數這裡最是鬨中取靜了。
按小的說,這地方雖然離清運河和雨花岩這種遊玩之地遠了些,可公子你卻是想長住的。用我們當地人的話說,向往那些地界的,都是衝著遊玩和跟風來的,而住在這種地方才叫生活。”
雖知道這是小掮客的話術,可季缺一聽下來竟然心動了。
說得他都不想租了,而是想買......
額,老子都穿越了怎麼還老想著買房。
小掮客見他依舊遲疑,接著道:“公子,這房子就是灰塵多了點,拾綴出來定然煥然一新。小店剛好有清潔服務,隻
需五錢銀子,保證纖塵不染。”
這個時候,掮客小夥兒給了他最後一擊——“客官是嫌棄這房子臟吧?房子長久未住,確實需要打理一番,小店剛好有清潔的業務,隻需要七錢銀子,保證纖塵不染。”。
季缺疑惑道:“纖塵不染?”
他其實最為擔心的是茅房狀況,一看之下,不由得捂著鼻子說道:“這個能纖塵不染嗎?”
那小掮客點頭,說道:“當然沒問題,隻是需要加點錢。”
“行,就這樣吧,今天能打掃乾淨嗎?”
“保證沒有問題,那客人你準備租多久?我一看您就和這房子有緣。”
季缺雖然心裡早已做了決定,不過他依舊沒有表態要租下,說道:“先讓你們的人來個纖塵不染再說。”
小掮客愣了一下,這種房子沒租先讓打掃的事情,他真是第一次遇到。
“放心,清潔費照算。”
“好嘞。”聽到這句話後,小掮客自然不再猶豫,屁顛顛往店裡跑去。
季缺照例坐在那躺椅上休息,約莫兩柱香時間之後,小掮客帶著五個人過來了。
這五個人帶著各式打掃工具,一看就挺專業。
約莫一個半時辰之後,整個屋子真的變得煥然一新。
之前放在屋內的一張小桌和椅子被清掃乾淨,放在了一處窗戶前,季缺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坐在這裡,他能看到巷子的景象。
青石板鋪成的道路那頭,有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正跟著父親賣花走過。
她紮了一個可愛的小發髻,很愛笑,笑起時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挺可愛。
時不時有人經過,或問花買花,或不聞不問,或結伴而行,或形單影子。
看著巷內衣著古樸的人們,聽著窗前潺潺的溝渠水聲,季缺再次真正切切感受到,他真的不在原來的時空了。
屋子外,小院裡的落葉被掃在了一起,堆疊得很愜意。
這也是季缺離開桑水縣後,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再次安定下來的衝動。
這應該是一個很適合他窩挺久的地方。
掮客微笑站在一旁,用剛燒好的水給他沏了一杯茶,問道:“客人,這房子打掃得差不離了,您考慮得怎麼樣?”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挺滿意。”
“那您準備租多久,這地方住個一年以上準不錯。”
季缺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那略顯老舊的桌麵,說道:“這房子賣不賣?”
小掮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