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薑和師兄方鐵決定,隻要能盜出這幅畫,兩人就金盆洗手,再也不乾了。
他們的家業,也夠他們享受後半生了。
他們隻是不想留有遺憾。
於是第二天清晨,宋薑就和自己的師兄出了門。
老實說,這師兄弟再次聯手下地,嘴上不說,眼中儘是興奮,這讓他們回憶起了那些驚險日子,仿佛整個人都變得年輕鮮活起來。
一月之後,宋薑和方鐵回來了。
重新下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兩人的本事是真的沒有退步,反而比年輕時更老練。
這個時候,兩人的身體雖然因為奔波疲憊到了極點,但是精神卻很是放鬆,緣於他們想要的東西,終於到手了。
就像是一個念念不忘的夢,終於在這天實現了,剩下的隻下了輕鬆。
這一次重回那前朝大臣墓,對於這兩位老油條自然是輕車熟路。
隻是隱隱讓兩人有些擔憂的是,他們拿走這幅畫時,那墓室忽然震動了一下,裂開了一道口子,著實嚇了他們一跳。
不過後麵再沒什麼動靜,籠中的黑鼠安然無恙,這又一路平安,兩人漸漸也沒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這麼多年來,他們什麼風雨沒見過。
夜晚,兩門中師兄弟不禁關上門來,仔細觀摩起了這幅來之不易的仙畫起來。
這幅畫約莫一人來高,並沒有署名,可是無論是線條和用色,都很上層,甚至可以說很奇妙。
兩師兄弟常年沉浸於古玩字畫,可謂見多識廣,可卻從未見過用色大膽的圖畫。
裡麵描繪的山海畫麵,會隨著周圍的光線變幻,海域深淺不一,給人一種海上有一座仙山在波浪中起伏,隨著日月若隱若現的感覺,很是美麗。
欣賞到半夜,兩師兄弟雖然還情緒狂熱,但是這段時間為了這幅畫折騰了太久,太過疲倦,於是兩人決定還是先睡一晚再說。
於是兩人就在宋薑的房間裡睡下了。
半夜,一陣寒風吹來,宋薑被這一陣寒意驚擾,不由得醒了過來。
然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師兄正對著那幅畫上著香,嘴裡神神叨叨念著什麼。
可是那幅畫裡雖有仙山,並無仙人,師兄大半夜在這裡祭拜什麼?
這時,屋內隻有一盞燭火,輕輕搖晃著,將師兄方鐵的臉映照得鬼氣森森。
宋薑沒有動,心都繃緊了。
他覺得不對勁。
他入地鼠門後,聽師父說過“鬼附身”的事情,隻要用陳年糯米酒灑在人身上,就能暫時破除。
這些年來,宋薑一直沒拿下手藝,夜裡也很警覺,需要的東西就在他床邊不遠處。
宋薑不動聲色,身體柔軟得由一條蛇,無聲無息地將上半身從床上探了下去。
床前不遠處,是兩人回來時卸下的裝備,裡麵就有陳年糯米酒。
他雖然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鬼附身”的事情,但是師父生前一直告戒他們這些東西有備無患,所以兩人一直都沒有忘。
宋薑無聲無息抓住了那瓶陳年糯米酒後,身形又柔軟地返回到了床上。
這時,他那一直念念叨叨著古怪語句的師兄突然扭起頭來,看向了他。
這一刻,宋薑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緣於他這才看清,師兄方鐵眼神暗澹無光不說,臉上還畫著兩團鮮豔的腮紅,看起來就像燒給死人的紙人一般。
宋薑微眯著眼睛裝睡,藏在被子裡握著陳年糯米酒的手已經沁出了汗水。
對方眼神空洞,可宋薑依舊覺得對方能看見自己。
就在這時,隻聽見卡察一聲,仿佛什麼東西碎了。
不知什麼時候,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了方鐵的背後,就像是戴著一副可怕的麵具。
不,更像是死人時燒的那種紙人的臉!
宋薑剛想大叫,隻聽見唰的一聲,方鐵師兄就被那東西拖入了畫中,木然的臉上在進入鏡子的一刹那是一副驚恐至極的表情。
“啊!”宋薑嚇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是一場夢。
他師兄就睡在他身旁,安安穩穩的。
桌上,那燭火安安靜靜的,那幅畫掛在牆上,並沒有什麼異樣。
宋薑驚魂未定,擦了擦額頭頭上的汗水,下了床。
之後,他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來,直到這時,才漸漸放鬆了下來。
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終究是太久沒下地了,這裡麵的刺激已不太適應了,竟然因此做了夢。
他記得以前剛下地的時候,也經常做噩夢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片刻之後,宋薑不禁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幅畫,提著燈盞走了過去。
畫中,還是那山海沉浮的景象。
這幅畫依舊寫意生動,和之前看到的沒什麼區彆,最多在光線的映照下,海域的顏色有了些許變化。
言情
可是片刻之後,宋薑童孔不禁收縮成了兩個漆黑的點,嘴巴張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隻見那山海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在海中掙紮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拖他入水,臉上布滿了驚恐至極的情緒。
即便那個人影不算大,但是透過燈盞裡的昏黃光線,宋薑依舊看清楚了,那是她師師方鐵的臉!
師兄在畫裡?
如果師兄在畫裡的話,那躺在床上的......
這一刻,宋薑忽然不敢動彈了,緣於他看到了地上那暗澹的影子。
不知什麼時候,他那沉睡的師兄方鐵下了床,就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夜,更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