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久開始?”
“就本月。”薛長老雷厲風行道。
她知道這種事等不得,異物會的實力很難估量,說不定多等片刻就會死人。
......
季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裡,能乾又漂亮的下手林香織正在泡茶。
季缺聞了一下,說道:“這茶好香。”
他這人不會品茗,喝茶水基本是囫圇吞棗式的解渴,很少能品出什麼美妙滋味。
可是這壺茶他一聞就感到不凡。
林香織解釋道:“這是薛長老叫人送來的靈茶,自然是不凡的。”
季缺嘗了一口,發現這茶被溫水泡著,卻有一種舒爽的涼意。
怎麼說,這讓他有一種喝到了冰鎮雪碧的感覺。
之後,季缺和林香織說起了最近的事情。
季缺看著林香織,不知道為什麼,這女人化形之後,仿佛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魅惑之意。
是的,不就是胸大了一點(不如寧紅魚),腿長了點,腰細了點,臉蛋還挺清純,為什麼會有一種鉤人的感覺呢?
林香織聽完之後,問道:“所以呢?我該注意什麼?”
季缺說道:“總之一句話,夜晚彆睡得太死,遇到事情好跑。”
他如今有信心,隻要不是被一擊必殺或者重傷到無法跑,就能左手提著貓耳娘,右手擁著小白露火速逃離現場。
四周的環境他挺熟,比如到了那遍布著暗縫的雪山,即便是高手恐怕都得吃些苦頭。
結果當晚,季缺和林香織睡得都挺死。
自從化形之後,可能還不是太過適應這身體的原因,林香織有些貪睡。
她每次儘力做完家務和完成季缺交待的任務後,一下子困得不行,就睡了過去。
其實她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想到“穀雨壇主”,也就是殺她的凶手出手後,她就很緊張。
夜晚時常做噩夢,結果被嚇醒後,又因為太困又很快睡過去,又做噩夢又嚇醒,再秒睡,如此循環。
總之大體上是睡得挺死的。
這天夜裡,月黑風高,一襲青衣從高處飄來,無聲無息,近乎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那是一個男人,個子很小,和幾歲的孩童差不多,眉毛很粗,還畫著濃妝。
他穿著一件寬大的衣袍,就像是小人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可是他就借著這身衣服,如一隻大蝙蝠輕鬆繞過了雲雪宗已算加強後的戒備,落到了這片下人居住的區域裡。
他落地也近乎沒有聲音,仿佛他侏儒般的身體沒有骨頭。
季缺的住處和外界傳言一樣,是關係戶的住處,獨門獨戶有個小院,平時還能養幾隻雞殺了吃。
那個侏儒男子輕飄飄的落在了季缺小院的院牆上。
黑暗的環境中,男子很細的眼睛很聚光,散發出澹澹的青光。
隻見他張開了嘴巴,一吹氣,上麵的一扇小窗戶就被吹開了一些。
從這裡,可以看見昏暗的屋內,季缺呈“太”字的優雅躺姿。
他睡得很熟,呼吸聲很是均勻。
青衣侏儒濃眉毛一動,整個小小的身體就再次如蝙蝠般往那扇窗戶飄去。
那扇窗戶最多隻開了四指寬,他身體雖小,可這縫隙對他來說就顯得很窄了。
結果隻聽見一點極其細微的布匹刮過窗戶棱的聲音響起,青衣侏儒已來到了屋內。
青衣侏儒人稱“青螞蟻”,還有三個兄弟姐妹,分彆為“白螞蟻”、“黑螞蟻”和“紅螞蟻”。
他們四人皆是侏儒。
而這侏儒裡,屬他侏儒得最為厲害,所以才能練成這般鬼魅的身法。
這樣的身法,可以說是為他量身定製的,就剛剛那飛身入窗縫窗不動的功夫,即便是本命境的人物也不見得比他做得更好。
首先,他們就沒有他這麼小,還練了一身極其高明的輕身和縮骨功夫。
這也是有不少高手,會無聲無息死在他手上的原因。
因為這樣的他,實在是太適合偷襲了。
青螞蟻看著床上英俊的少年,兩條縫一般的眼睛裡青光更甚。
他緩緩向床邊走去,手上已多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刀。
在走的過程中,他不僅落地無聲,更是壓住了呼吸,以至於整個人的存在感變得更加薄弱。
不知不覺間,他站在了季缺的床頭,提起了那把刀。
這把刀的薄和鋒利是出了名的,即便把人腦袋砍下來,脖頸處隻會有一條極細的線。
青螞蟻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的手很輕,刀鋒逼近了少年的脖子。
他出刀總是在最後時刻發力,不會給人喘息的機會。
下一刻,隻見他手腕一抖,刀鋒如閃電般落下,少年的腦袋被切下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結果隻聽見嗤的一聲細響,就像一條鋒利的細線切過了血肉的聲響。
青螞蟻站在了原地,臉上表情有些扭曲。
本該切入少年脖子的薄刀,如今切在他的臉上,他能清晰感受到鼻梁深處的那片冰涼。
醒的?!
青螞蟻大駭,不由自主往後飄去,結果就在飄的過程中,隻聽見砰砰砰三聲脆響聲響起。
當他落地時,整個人已跪在了地上,冷汗把濃妝都打濕了。
他剛剛襠部遭了道,還是極其陰險毒辣的三腳。
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麵龐又是一抖,不知什麼時候,又有一把剪刀狠狠紮入了他的屁股深處。
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悶響。
青螞蟻隻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
他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然後看到了一塊染血的板磚,以及一個站著的身影。
看到這個身影,巨大的恐懼一下子把青螞蟻籠罩。
完了!
青螞蟻暗自不甘道。
誰能想到,這家夥是在裝睡,他中了埋伏。
哪有睡覺又帶板磚又帶剪刀的!
他沒有料到,竟然有人能在這種事上瞞過自己。
結果下一刻,那個身影走到了屋子中間,拿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後雙眼失神的回到了床邊,倒下,再次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青螞蟻臉上掛著刀,屁股紮著剪刀,拖著破碎的襠部沒有動。
一動都沒有動。
他懷疑是這廝又在詐他。
可半晌過去了,床上的人依舊睡得很香甜。
青螞蟻掙紮著站了起來,惶恐的看著床上睡著的人,痛苦的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如今他的狀態,暫時是不適合飛行了。
直至拖著殘軀,真的出了雲雪宗的地盤,青螞蟻才敢肯定那少年之前是睡著的狀態。
不然他定然沒法逃出來。
也就是說,他差點被那個少年夢中弄死。
這是什麼怪物啊。
怪不得上麵會讓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