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果真有問題,而我們兄妹就是讓他死。”
“沒有人能從我們這些螞蟻手上活下來。”
白螞蟻戴著頭盔說著話,整個房間的氣氛一下子顯得陰冷起來。
仿佛他就是閻王,在宣布著季缺的死期。
......
那晚被人夜襲後,季缺再次感覺到了危機。
那人痕跡抹除得很好,他們沒有追蹤到,可他大概知曉,這是異物會的手筆。
山雨欲來,不知道那些個頭高的人頂不頂得住?
想到陳老實那張老實憨厚,卻又渴望受傷的臉,季缺心頭有了些安全感。
這一天,也就是雪茗會即將開始的前幾天,季缺帶著林香織離開了雲雪宗。
他們是去送信。
據說一封很重要的信。
林香織困惑道:“什麼信得讓你一個門房親自去送?”
季缺說道:“魚居觀的趙觀主據說人很好,薛長老要我去請他。”
隨即,他又補充道:“送信隻是順便的事,我們還有彆的任務。”
“彆的任務?”
“釣魚。”
“釣魚?”
“有人夜襲我,想要我的命,而如今雲雪宗陸續有高手到來,戒備森嚴,對他們來說不太方便,而我則需要給他們創造好的條件。”季缺壓低聲音說道。
“讓人來殺你,你這人想法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林香織說道。
說著,她環顧四周,生出了一種誰都想害他們的錯覺。
季缺搖頭道:“你知道我經常倒黴,我這麼倒黴還能活下來,還買了房,通常會用一個方式。”
“什麼方式?”
“主動迎接黴運,就像隻海燕,要主動迎接風浪。”季缺聲情並茂的說道。
季缺說得氣定神閒,林香織卻警覺起來,時不時觀察四周,說道:“你就不怕來個狠的?”
“不怕。”
“憑什麼?就憑你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那個趙觀主其實已經來了。”季缺偷偷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香織反應過來,一臉鄙視道:“我說你如此勇敢,原來還不是因為你身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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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缺攤手道:“後麵有人隻是輔助,因為魚的後麵可能也會有人,所以不到最後一刻,趙觀主是不會出手的。”
這種事怎麼說,有點像下棋,誰都要想著彆人有沒有後手。
林香織分析說道:“如果魚背後有人,趙觀主出手了,那會不會人他們背後還有人?”
季缺說道:“不要套娃。”
......
季缺剛從卷簾樓裡買過消息不久,可以算是老主顧了,可是他沒有料到,如今他的消息經過卷簾樓又賣給了彆人。
正如季缺所料,那日想害他的青螞蟻他們正在監控著他的大致行蹤,而方式就是給卷簾樓銀子。
卷簾樓沒有正邪之分,隻要代價給夠,什麼消息都敢賣。
這一天,季缺來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客棧裡居住。
這客棧門口不點燈,顧客稀疏,店老板是個風韻猶存的婦人,自稱做得一手好包子,看見季缺就笑眯眯的,用林香織的話,一看就像是黑店。
而季缺住的就是黑店。
他的悟性已再次開始積攢,隻要是黑店肯定會忍不住對他出手,而一出手就很可能被他正義的反殺,為民除害的同時,他也能順手獲得不義之財。
當然,這樣偏僻的地方,他要釣的魚也很有可能上鉤。
這幾天,季缺已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
因為他想釣的魚一直沒有出現。
這件事說來說去,很有可能是他一廂情願。
也許那日失敗後,認為他不好搞,彆人就不想搞他了,沒再關注他。
這就好比有些人追女孩子,第一次被婉拒後,就不會再繼續了,而是換了另外一個目標,除非那個女孩子真的是對方的心頭寶。
季缺以為自己會是彆人的“心頭寶”的,因為他最近挺自信,可目前看來,是他想多了?
這天夜裡,老板娘親自送來了兩盤又大又白的包子。
季缺看著這包子,煞有其事的聞了聞,沒聞出個所以然來,然後又煞有其事的扳開來看,仿佛要看出花來。
林香織一臉嫌棄道:“彆看了,新鮮的豬肉,下午才收回來的。”
對於林香織的鼻子,季缺是信得過的,於是一男一女就坐在屋裡吃起了包子。
這個時候,林香織忽然看向了盤子中的一個包子,說道:“等等,這個有點問題。”
“哦?”
季缺扳開那包子一看,隻見裡麵窩著一窩或白或紅或青的螞蟻。
這些螞蟻密密麻麻窩在一起,細腳亂動著,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怎麼這麼多螞蟻?”林香織心頭發毛道。
結果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沒想到這婆娘鼻子還挺尖。”
暗澹的月色下,窗紙上忽的映照出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這人影看起來隻有半截,在這樣的環境中,看起來鬼氣森森的。
這人來到窗外這麼近的位置,他們都沒有察覺,那實力得有多強?
先不說季缺已是三境真元境上階,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就林香織這貓耳就不該一無所覺。
林香織忍不住看向了外麵,想到還有個趙觀主,心神稍定。
結果這時,另一扇窗戶處又響起了另外一個沉悶的聲音。
“彆想了,你們的那位幫手不會來了。”
說著,那窗紙上又映照出了另外一個影子。
這個影子腦袋很尖,像是個三角形,透露出一股難言的驚悚之感。
林香織一時有些心驚肉跳。
這時,隻聽見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露出了一個身著裙擺的影子。
“這少年挺俊的,弄死了挺可惜的。”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是妖嬈,像是能勾魂一樣。
轉眼間,這屋子周圍竟然一下子出現了三個人,林香織神色一時凝重到了極點。
季缺卻很愜意,仔細選了一個沒有螞蟻的包子,啃了一口,說道:“沒想到這小店今晚還挺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