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淩千戶和陳尊者相比如何?”
“陳尊者不如他。”
寧紅魚想也沒想,就給出了這個結論。
季缺一下子明白了這淩千戶的份量,從寧紅魚的語氣可以推測,這陳尊者差這千戶可不止一星半點。
北地地處偏僻,朝廷掌握力度不夠,這是季缺第一次了解到和朝廷有關修行者。
隻能說能在這種環境下建立王朝,沒幾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相對來說,降魔樓果然顯得民間和業餘了一點。
半天之後,季缺和寧紅魚路過了一處已然結束戰鬥的戰場。
屍體東倒西歪的橫在荒野上,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
從服飾來看,死掉的都是叛軍。
很多叛軍都是被一刀斃命,最慘的兩個是身子杵在地上,屁股掛在樹上。
看著那些光滑如鏡的切口,季缺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身後插著六把刀的小千戶。
“是他的手法。”寧紅魚訴說道。
季缺忍不住說道:“這些叛軍是怎麼來的?”
“你應該聽過北地有個土皇帝。”寧紅魚說道。
“陳吾?”季缺回答道。
“就是陳吾有動作了,不然皇帝也不會派淩千戶這樣的人過來。”
季缺在桑水縣的時候,就聽過陳吾的名號。
陳吾一直被叫作“陳王”,他所在的陳家是一個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可以說,大盛朝是陳家先祖和初代皇帝當初一起打下來的。
大盛朝內一直有傳言,那就是陳家先祖當時有爭天下的能力,隻是礙於兄弟情麵或者其他原因,自願放棄了權力的權杖,回到了這北地的祖地過活。
當然,這是明麵上的說法,有野史記載,其實初代皇帝就是陳家扶持起來的,陳家一直把他當成傀儡,奈何初代皇帝驚才絕豔,在爭天下的過程中逐漸脫離了陳家的掌控,最後陳家不得不放棄了天下,回到了祖地保存實力。
當時皇帝也是有意清除陳家的,可奈何陳家底蘊太深,即便得了天下的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們,於是隻能封陳家家主為王,進而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說來說去,陳家擁有著比大盛朝更悠遠的曆史,在大盛王朝建立前,就是一個很可怕的龐然大物。
某種程度上,陳家是脫離了大盛朝掌控的存在,這也是“北地土皇帝”稱號的來源。
這兩百年來,陳家和皇族一直相安無事,在於陳家人一直深居簡出,並沒有展現出太多的野心。
可是這種平衡在這幾年被逐漸打破了,陳王陳吾看起來頗為中庸,可兒子不是省事的主兒,在北地越發活躍。
這次叛軍之亂,看似是匪賊流寇借著天災分割北地,實際上背後都有陳家的影子。
季缺忍不住吐槽道:“這人間已這麼亂了,還在這裡人打人,真是夠了。那淩千戶那麼強,能把陳家滅了嗎?”
寧紅魚搖頭道:“恐怕很難。”
“嗯?”
“北地自古就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北地陳家的祖地是一座神仙都難以攻破的城池。你一個北地本地的讀書人,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表姐,這真不怪我,我念的書裡真沒講這個。”
就在兩人同騎一匹馬即將離開這戰場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季缺看著那奔馳而來的軍隊,又看了看識海裡的悟性條,暗道:“來了!”
出來這麼久,總算要遇到傳聞中吃人不吐骨頭的叛軍了。
叛軍頭兒是一個獨眼龍,騎著一匹血紅色的高頭大馬。
看著那一地的屍體後,他的眼神變得越發陰鶩。
隨即,他和手下就注意到了季缺和寧紅魚的存在。
這時,手下騎馬來到他身邊,說道:“三將軍,那兩個娃看起來是有修為傍身的,我們是不是直接放了,免得節外生枝。”
“放你娘個屁!娘的,這麼多兄弟沒了,放了拿誰撒氣!我們收拾不了那個姓淩的小雜種,還收拾不了這隨路冒出來的兩個小兔崽子?”
“不管誰的人,給老子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獨眼遠遠看著那個坐在馬背前麵的年輕人,就忍不住想要弄死,借此來撒撒這些天被那小千戶弄出來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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