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實的事一了,季缺心頭的大石頭落了地,默默開啟了悟性積攢模式。
結果悟性積攢的第三天,白露的“逃學”計劃就敗露了。
緣於白夫人心血來潮,去了趟雲雪宗,想看看小女兒到底過得好不好,結果卻沒找到人。
於是白夫人派了人去鬨市的豆腐腦兒攤蹲守,結果白露沒幾天就被抓了。
在被抓的過程中,季缺也在場。
這一兩年裡,季缺什麼場麵沒見過,就是大大小小的邪神妖魔都見過好些個。
可是他一看到白夫人那張豐滿的嘴唇,還是忍不住雙腿顫抖。
“白伯母,我們出去踏了踏青。”季缺緊張道。
白露搶答道:“是我自己要求的,和季哥哥無關。”
結果出乎預料的是,白夫人很溫和道:“賢侄,你倆能成朋友,伯母很是欣慰,我早就說過,露兒的性格比她那姐姐好多了。”
季缺很認真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聽見母親和季哥哥這麼認可自己,白露忍不住開心起來。
結果下一刻,她就被自家母親捏住了耳朵,一臉掙紮。
“可是最近好像變皮了,你直說和季家哥哥出去,我能攔著你?”白夫人一手提耳,一臉憤怒道。
“娘,我哪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氣了啊?”
白夫人一聽,氣得胸都大了一圈。
不過下一秒,她的表情又變得溫和起來,看向季缺道:“賢侄,去家裡坐坐吧,你伯父最近剛好在家,前段時間還提起了你。”
季缺一時如臨大敵,說道:“伯母,改天吧,改天一定!我今天剛好有事。”
說著,他已一溜煙不見了。
白夫人站在那裡愣了一下,說道:“這賢侄看起來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結果能跑這麼快的嗎?”
隨即,她再次看向了白露,說道:“好啊你,竟然會騙老娘了。”
......
白露被抓回去後,本來熱鬨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季缺依舊安安靜靜的倒黴積攢悟性。
中間吃河豚中了三次毒,喝了五次假酒,某晚上忽然有兩妖女摸上床要他當鼎爐......
總之,倒黴是肯定的,季缺勉強能應付。
這天,他坐在自家的豪宅裡,吹著逐漸變涼的秋風,忍不住感慨這個夏天過得太快,他甚至連西瓜都沒吃上幾個就沒了。
今天這個時候,他正躺在唐衣送給他的躺椅上,如一件躺著的衣服。
躺著躺著,他發現自己確實有點想對方了。
他覺得是時候去看看這家夥了。
自從桑水縣一彆之後,他們已許久沒見過了,也不知道這家夥過得怎麼樣了。
他知道,等著讓唐衣來找他那比十頭老母豬一起上樹還不靠譜。
因為那家夥太懶了。
所以說來說去,隻能自己去找他,當初他也是這麼答應對方的。
季缺站了起來,開始收拾行李,收拾著收拾著,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桑水縣的時光,忍不住會吐槽道:“為什麼這麵還沒見,老是動的又是我呢?”
林香織發現了異常,狐疑道:“你要出門?”
季缺點了點頭。
“去哪兒?和誰?”林香織追問道。
“我一個人,去見一個同窗好友。”季缺解釋道。
林香織這才想起,這家夥之前好像是個讀書人。
不對,這家夥一直自詡讀書人,可好像很久都沒看正經書本了。
“是男是女?”林香織追問道。
“男的,我在桑水縣的好兄弟,你要一起去嗎?”季缺問道。
老實說,有一個貓耳娘在旁邊,他去見唐衣的話,還是挺長麵子的。
這就像同學會,你帶一個貓耳娘秘書過去,總是感覺不錯的。
結果林香織卻搖頭道:“不去,我還要修行,我最近又有感悟。再說了,你見一個男的我去湊什麼熱鬨。”
如果是去見寧紅魚,女同窗,甚至是小白露,她都會感到威脅。
而一個男同窗,好兄弟,切,有什麼危險的。
於是在季缺強烈要求下,林香織依舊強烈的反對不去,於是季缺隻能失望的獨自一人出發了。
唐衣的住處是在黑竹城裡,叫什麼菊花巷。
唉,這巷子名字怎麼聽起來不那麼正經。
黑竹縣離天仁城不算太遠,就兩三千裡路。
這對於尋常人來說很遠,因為大盛朝絕大部分人一生都不會離開自己出生地上百裡,有的人甚至在一個村子一個鎮子裡就草草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因為對於尋常人來說,想要活著已十分辛苦,根本沒有精力遠行,而野外相對又太危險,僅僅路旁的一條毒蛇就很容易讓人丟掉性命。
比如季缺這才離開天仁城三天,已弄死了六十條咬他的毒蛇。
最離譜的一次是,他在野外對著一棵樹撒野,結果一條蛇就躲在那裡偷襲他的鳥!
他當時嚇了一跳,往旁邊一躲,還沒來得及穿上褲子就掉到了旁邊的坑裡。
而那坑裡起碼有三十條毒蛇,是蛇窩無疑了。
於是三十條毒蛇被一鍋端,無一幸免。
這天,季缺趕了很久的路,風塵仆仆的。
他遇到了一條清澈的溪流,自然舒舒服服洗了個臉,順便喝了兩口,再把水囊裝滿。
他剛在感慨,差不多有半天沒倒黴了,說明黴運進入潛伏期了,暫時不會太造次,結果剛走出幾步,就發現三個女人正在上麵洗腳。
她們的腳雖然又白又嫩,可是還是引起了他的不適。
不過他又很慶幸自己不是特彆倒黴,緣於這三個姑娘這個時候才拿出了夜壺之類的東西在那裡洗。
這他要是晚一點,這喝的就不是洗腳水了,而是......
季缺嚇得把一水囊的洗腳水全扔了。
其實下遊的水通常都有這種問題,可這就和去外麵吃飯是一樣的,眼不見為淨,可當你看見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季缺就這樣一邊欣賞著風土人情,一邊倒著黴,終於在這天來到了黑竹縣一帶。
這黑竹縣真是縣如其名,竹子無論是軀乾還是葉子都有些發黑。
它們一片片連在一起,組成了一片片暗壓壓的竹海,給人一種陰森幽邃之感。
同樣的,季缺還能感到這地界的人也黑。
不僅是皮膚,心也黑,不是獅子大開口賣茶的,就是開黑店偷東西的,要不就是攔路打劫的。
當季缺從一黑店老板那裡搶了三十兩銀子之後,確認了這地界“民風淳樸”。
看見悟性槽裡快速增長的悟性和剛搶來的銀子,季缺一時狂喜。
這有種桑水縣加強版的味道。
唐衣換個地圖,竟換了這麼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