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子嗣近乎都有本命境的高手保護,可這些高手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每月總有那麼一兩天時間,這些高手會去處理自己的事情,暫時不在自家少爺身邊。
可是這種事是嚴格保密的,且沒有規律,高手離開前,甚至還有專人假扮成他們的樣子,給人一種他們隨時隨地都在趙家少爺身邊的錯覺。
可惜這些布置都被對方無情識破了。
對方就像是一名老道的捕蛇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中蛇的七寸。
不用想,他們也知道這是寧家的報複。
寧家沒有進一步動手,隻殺了一匹馬,這可以說是一次警告。
幾位少爺心中皆生出了畏懼的情緒,甚至已開始懷疑身邊人是否有寧家的眼線。
在他們的認知中,除了有叛徒,很難解釋寧家能對老五的情況這般了若指掌。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的事讓人來辦很難,可對於一隻貓來說就很容易。
季缺和林香織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在貓貓林香織的幫助下,季缺可以說開了透視掛。
趙家的老四最終沒有坐住,將此事告知了自己的父親趙無極,得到的回應卻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
他確實遵守了承諾,後輩的事他不會插手。
古樸的書房裡,外麵是碧波清泉,趙無極聽聞了手下的彙報,忍不住說了兩個字——“廢物!”。
這句話並沒有指明是誰,可能說的是一個人,也可能說的幾個人,但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五兒子趙雷。
那手下跟著家主兢兢業業了幾十年,忍不住寬慰道:“這事如果是寧家派了高手過來,確實不好防。”
趙無極冷笑道:“寧成海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這種事我和他皆有底線,他是不會違背這種底線的。”
京城的世家宗門表麵上並沒有勢同水火,隻是在暗地裡爭鬥,這皆是因為他們有約定俗成的規矩。
趙家人燒寧家的鋪子,弄沉寧家的船,皆是暗地裡動的手,沒有真憑實據根本無法定罪,並且裡麵自有分寸。
自始至終,寧家並沒有死人,同樣的,趙家並沒有長輩出手。
而寧家的報複亦是如此,說來說去,隻是殺了一頭馬。
可是這頭馬卻足夠嚇破人的膽。
那不成器的兒子跑來找自己,這就足以證明他們怕了。
這一怕其實就是輸了。
在這暗地裡的遊戲裡,他的子嗣輸得這般窩囊,不是廢物是什麼。
......
自從殺了趙雷的馬後,趙家一時停止了動作,寧家遇挫的生意也逐漸恢複了元氣。
那被燒的一條街重新建好,鋪麵也陸續重新開張,雖然依舊蒙著一層陰影,難以恢複當初的盛景,可終究是有了個開頭。
水路上的商船沒有再沉,碼頭也開始變得相安無事,最為關鍵的是信心。
看到這些變化的人,確定了寧家解決了那可怕的麻煩。
寧家能在南方紮根這麼多年,確實是有底蘊的。
而在半月之後,趙家公子派人送了一包茶葉過來,算是給這件事畫上了句點。
那包茶很小,茶葉也平平無奇,卻表明了他們求和的態度。
寧家幾兄弟看著這茶葉,一時對季缺驚為天人,紛紛向季缺求教他是怎麼做到的?
在他們的認知中,趙家人可不是輕易會求和的人。
季缺把自己做事的方法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殺了趙家老五最心愛的馬,嚇破了那家夥的膽?”寧家老三嘖嘖稱奇道。
一時間,寧家眾人臉上表情各異,仿佛看見了趙家老五親眼看見馬頭時那差點嚇尿褲子的畫麵。
“說來說去,你們這些少爺擁有得太多,看起來氣勢逼人,其實都怕死。”
季缺忍不住又自誇道:“不像我,就幾套房子,垮的垮,塌的塌,還莫名其妙多一個深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這麼回事。”
說來說去,他是用了上輩子看的某部電影裡的技巧。
隻是電影裡的大老呼風喚雨,根本不用親自出手,而他則需要帶著林香織親自出馬。
他說得輕巧,可是善於思考的寧家老二依舊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做到這些的?”
他指的,當然是季缺能在趙家老五有高手坐鎮,護衛嚴密的情況下輕易殺了他的馬,放在對方的床上。
要知道做成這件事,對時機的把控很嚴苛。
他們知道季缺隻問父親要了四千兩銀子,而趙家的護衛不是四千兩就可以輕易買通的。
季缺回答道:“我當然有點自己的手段。”
一時間,寧家幾少爺不由得對季缺更為服氣,甚至覺得他有些高深莫測。
之前季缺的戰力他們是服氣的,畢竟是能對付豬相四大親傳弟子的家夥,而這一次,季缺無論是報複的手段,亦或是做事時的分寸皆可以說是恰到好處,讓他們不得不佩服。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他在沒有殺一個人的情況下,確實打痛了趙家的幾位少爺。
他們初始對父親做的決定還頗為不滿,如今才逐漸發現,他們寧家好像真的撿到寶了。
屋外的花台上,化作白貓的林香織看著季缺在那裡“裝逼”,一臉鄙視。
事實上,這件事能做成,她才是最大的功臣。
可惡,他這般花心討厭,我竟然還會幫他!
林香織忍不住氣悶道。
可看到季缺被寧家幾兄弟仰慕的樣子,她心裡卻忍不住美滋滋的。
沒有我,你還是成不了事。
......
寧府的另一邊,寧家家主寧成海聽著老管家的彙報,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想敲開這小子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什麼,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在這春天的日子裡,天氣變得越來越暖和,本來很嚴肅難搞的寧成海也變得越來越和藹。
另外一邊,趙家老二還是見到了自家的父親。
趙家老二趙羽打扮得文質彬彬,可眉眼間始終有一股狠厲的意味。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趙無極,冷靜說道:“我那幾個弟弟被寧家人嚇住了,我可沒有。我敢肯定,寧家人隻是虛張聲勢,根本不敢繼續跟下去。”
趙無極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回複道:“這點義氣之爭有什麼意思?”
“可我趙家就不該是認輸的一方。”趙羽回應道。
“做事要看得長遠,有時候你格外憤怒的事情,其實把時間拉長一點,會發現不過如此。你應該聽我說過,寧家財神寶庫的事情。”趙無極輕描澹寫道。
趙羽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說道:“財神寶庫?”
趙無極澹澹說道:“這才是寧家的命根,隻要我們得到了,甚至毀掉了這寶庫,這無疑是斷了寧家的根基,這可比殺一隻馬,殺了他媽要命多了。”
“可是財神寶庫這般重要,寧家人一定防守得十分嚴密。”趙羽分析道。
“寧家人有手段知曉你五弟護衛李叔的蹤跡,在最合適的時機做成那件事,可我趙家在寧家也不是瞎子。”趙無極侃侃而談道。
“爹的意思......”
趙無極點了點頭,說道:“這事的謀劃遠比你想象中更久,聯姻之事也不是我臨時起意。你如果想分勝負,就等到立夏時節吧,我們陪寧家玩一次大的。”
聽到這裡,趙家二少爺趙羽眼中不禁露出了興奮的光芒,眉眼間狠厲的意味更甚。
趙無極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羽兒,你的有時候眉眼間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這不是好事。”
趙羽一臉無奈道:“爹,你又不知道我這是天生的。我出生時就長這樣,連奶媽看到我都直搖頭,大一點甚至害怕我,我後來才知道她是覺得我像是要做什麼壞事,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