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缺揮了揮手,歎息道:“你把所有人的茶錢結了。”
之後,他就離開了。
季缺從來沒有想到,這裡的人會這麼怕他,弄得他跟混幫派的一樣。
其實這裡麵除了季缺當時確實鏟斷了不少人的腿外,確實還因為有人造謠。
當初那些被鏟斷腿的人,想要拿到更多的賠償,無不把境地說得十分糟糕,以及把季缺和趙夫人描述得十分恐怖。
這種事越傳越荒唐,這才導致了季缺在清平縣如神魔的名聲。
可以說,季缺這斷腿狂魔的名號,簡直比什麼縣令大人好使多了。
畢竟這裡勢力關係錯綜複雜,即便是縣令這麼些年的經營也不能橫壓一方。
當然,除了季缺這種不講規矩的斷腿狂魔。
他的名聲讓他成為了橫壓一城,小二止啼的存在。
在季缺的要求下,那種輕薄織襪的產量和工藝都在變好。
貨有了,接下來就是該怎麼賣的問題了。
在這北地,天仁城這座大城無疑是最能出貨的地方。
這種類似前世絲襪的織襪雖美,可到底算是個新鮮事物,要推開來並不容易。
陳竹忍不住建議道:“哥,要不讓我帶著降魔樓的兄弟穿著轉幾圈,保證有人打聽。”
旁邊的王花一邊拍他,一邊氣悶道:“整天就想著織襪,織襪,這是給女人穿的,你是變態嗎?”
季缺想了想一群降魔猛男穿著絲襪走在街上的樣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加入了拍陳竹這變態的隊列。
寧紅魚和林香織無疑是此間最好的模特,甚至在整個北地都很難再找出更好的模特來。
可惜她們終究隻有兩個人,而且都有點宅,那宣傳效果自然一般。
寧紅魚想用老方法,盤更多鋪子,把貨鋪開,人們見得多了,遲早會接受。
可季缺覺得這成本太高,畢竟天仁城的鋪麵可不比清平縣,貴多了。
對此,他有自己的看法。
他開始讓自家絲鋪給人送織襪。
“送?”林香織詫異道。
“對,送,而且送最好的。”季缺思索道。
林香織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季缺說道:“隻要彆人肯穿,倒貼銀子都行。”
季缺說的送當然不是什麼人都送,而是要送給美人和貴婦。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代言人。
季缺的絲鋪其實大部分是收購來的成衣鋪,累積了些客源,所以送織襪這種事並不難。
於是在秋天即將來臨,大戶人家開始著手新秋衣的時候,天仁城不少大戶人家都收到了免費的長織襪。
這長織襪做工實在是細致,繡花也十分精美,隻是這樣穿著,著實算新花樣,大戶人家的女卷一時都有些慎重。
直至有一位本來失寵的夫人穿上這織襪,重新得到了家裡男人的喜愛,據說一晚上好幾次的那種,於是聽到消息的不少失寵女卷都嘗試起來。
沒有想到,這種輕薄透肉的織襪果然對男人有不小的吸引力,效果明顯。
這種事就像會傳染一樣,沒要多長時間,這些大戶人家的女子都穿上了這種輕薄的長襪。
一時間,沒有收到這襪子的大戶人家還忍不住抱怨,仿佛沒趕上這股風潮有些丟人一般。
當這些貴婦穿得多了,這織襪一時成為了優雅迷人的象征。
這世上不愛美的女子很少,於是天仁城裡的女人很快打聽起了這種襪子。
而得到的結果是,這種做工精細的織襪著實不便宜,於是更加深了其優雅迷人的印象。
有的女子忍一忍,咬咬牙硬是買了。
畢竟一雙襪子再貴,也貴不過衣裳。
絲綢衣裳穿不起,絲織的襪子總能嘗試一下的。
在這個契機下,季缺適時推出了相對平價的織襪,徹底把這股風潮吹了起來。
季缺弄的織襪一下子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存在。
令季缺沒有料到的是,自己最大的主顧不是那些名門望族,而是青樓勾欄。
據說樓裡的姑娘因此生意大增,因為織襪經常損壞的原因,季缺絲鋪的生意也跟著大增。
這年秋天,季缺站在天仁城的閣樓上,看著下方街道上半數女人皆穿絲的盛景,心情很好。
好得出奇。
這種賺錢的爽感,比打工強太多了。
特彆是因為風潮已經興起,本來對穿這種襪子有些抗拒的林香織和寧紅魚終於放下了戒備後,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寧紅魚站在他身邊,忍不住說道:“沒想到你做生意也挺有天賦。”
季缺回應道:“那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賺錢,又喜歡織襪,所以就靠這個賺到了銀子。
可同樣的,他也有點小苦惱,那就是跟風的同行越來越多了,利潤也越來越薄。
不過萬幸他一直保持著領先的姿態。
就在季缺意氣風發踏出了自己織襪產業的第一步時,因為織襪變得熱火朝天的清平縣來了兩個陌生人。
這兩人身上穿著寬大的黑袍子,看不見臉,整個人像是裝在套子了一般。
他們站在那處已積灰的小閣樓裡,仿佛要和陰影融為一體。
“沒有想到,腿仙女在這裡遊戲人間也能丟了命。”左側的黑袍人開口道。
他的聲音十分陰沉,如陰雨天氣下的風一般。
“這地界能殺她的人不多,誰乾的?”
“降魔樓。”
“又是降魔樓?穀雨分壇近乎覆滅,就是降魔樓的手筆。”
“這北地的降魔樓什麼時候這般強勢了?不過穀雨那個叛徒倒是死得好,避免我們親自動手。”
“降魔樓的運勢不能太好,是時候打斷一下了,還有這滿城女人的襪子實在辣眼睛,也該糾正一下。”
“嘿嘿,先不說這個,腿仙女沒了,可是她留下的長魂還在。”
說到“長魂”二字時,左側黑袍人的聲音裡明顯多了一抹貪婪的味道。
近乎同一時間,屋子裡就出現了一個幽邃的洞口。
兩人身體一伏,如兩條蛇般竄了進去。
洞口重新被合上,屋外隻有飄搖的細雨和昏暗的天幕,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