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真氣一同進入的,還有他的精神念力,甚至是部分魂魄。
這種層次的交流,在一定程度上是要超過男女間的水乳交融的。
轟的一聲!
季缺的視線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他發現自己來到了劍身中,或者說,是他的神魄來到了千姬劍內。
這種人劍合一的感覺實在是很玄妙,他隻感覺身體變得格外輕靈和堅硬,仿佛自己是天地間最硬的那柄劍。
“疾!”
季缺念頭一起,千姬劍唰的一聲飛出。
隻是飛出的不是整體,而是前端,緊接著是中段,最後才是劍尾。
三段飛劍聲勢驚人,帶起了一陣刺耳至極的破空聲響起,連夜空中的風都被劍體絞碎。
冬的一聲,第一段飛劍如釘子般刺入了清光罩中,罩身震顫。
緊接著,第二劍紮在同一位置,帶起了如雷的炸響。
清光罩裂開,裂紋如蛛網般蔓延,薛靈花心頭大駭,而第三段飛劍在這時到來!
劈啪啪啪!
清光罩裂紋在這時蔓延到了極致,之後就是嘩的一聲化作了無數碎片,如打碎的玻璃。
三人的武器頓時不再受阻攔,往薛靈花身上竄了過去。
陳老實的本命劍率先抵達,砰的一聲穿透了薛靈花的下腹,入體之後,它更是在血肉裡不斷震顫,痛得薛靈花淒厲慘叫。
這邊的陳老實的飛劍震顫才剛開始,那邊寧紅魚的妖刀已斬了過來。
妖刀切過肌膚血肉,如切牛油一般,其中帶著的灼熱力量,即便是薛靈花體內霸道的真氣都不能阻止分毫,如冰雪般消融。
不過她依舊沒有放棄,手中琵琶一個下沉,冬的一聲撞開了妖刀。
幾乎同一時間,琵琶音跟著真氣入體,將陳老實的本命飛劍逼出了體內。
薛靈花還來不及喘口氣,季缺的本命劍千姬已然到來。
隻見撞在一起的三段飛劍旋轉著,帶著燦爛的星火,轉瞬合而為一!
薛靈花搖擺著龐大的身軀,綠色發絲飄蕩,青色的液體轉瞬從發絲貫入她的軀體,想要快速治愈傷勢,結果這一刹那,深藍色的劍光已經貫穿了她的眼童,帶起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之後,被季缺高速駕駛的千姬劍在空中竄行著,因為速度太快的原因,空氣中滿是劍影,以及摩擦空氣帶出的音爆聲響。
這聲音甚至壓過了薛靈花痛苦的吼聲。
“比我還快!”舌頭打架的陳老實滿臉潮紅叫道。
睜開雙眼的寧紅魚握著熾熱的妖刀,眼神複雜。
終究是被這家夥超過了。
這個時候,飛劍誅邪的畫麵到達了高潮。
嗡的一聲,漫天皆是劍影中,千姬劍回到了季缺的右手中,變成了一個又短又粗的古怪形狀。
是的,在陳老實和寧紅魚眼中,這玩意兒是又短又粗又古怪,而在季缺眼中,卻是一柄長相頗為抽象的手槍。
因為人劍合一的原因,千姬劍早已成了他的形狀,但劍也是有極限的,變成這模樣已不容易。
下一刻,他起身,轉向,背對薛靈花的同時,反手扣動了扳機。
彭的一聲,“手槍”化作飛箭,把自己射了出去。
在這顆子彈和薛靈花撞在一起的瞬間,薛靈花整個靜止在空中的身體炸裂開來,似開了個彩帛鋪似的,紅的、黑的、紫的綻將出來,如煙花一般絢爛。
血肉組成的驟雨嘩啦啦灑下,千姬劍一個回轉,圍著季缺旋轉開來,如白練一般,將那些飛灑而至的血肉隔絕在外。
鐺的一聲,當那血雨飄儘,千姬劍已然變成了劍鐲的模樣,扣在了季缺手腕上,乾乾淨淨。
因為千姬劍的阻隔,季缺一身頗為乾淨,而陳老實則被塗了個滿身血。
他看著季缺,張大著嘴巴,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不是我壓軸嗎?”。
作為降魔樓的尊者,經驗豐富見過無數世麵的前輩,更是三人中境界最高的存在,他理應是壓陣的角色,而之前的數次戰鬥,也是這樣的。
可是這一次,季缺完全代替了他的角色,他成打雜的了。
隻能說此子恐怖如斯!
連陳老實都有些暗然失色,那寧紅魚更是差了一截。
他們看著那一片狼藉,片刻之後都笑了。
陳老實喜的是季缺青出於藍勝於藍,隻能說降魔樓後繼有人,正道後繼有人啊!
寧紅魚喜歡的是,她向來是被這家夥追趕的對象,如今要追趕這家夥,感覺也不錯。
你上我下,我上你下,上下起伏,才有激情和動力。
本來喧鬨至極的戰場變得格外安靜,唯有風吹過花海,帶起嗚嗚的聲響。
陳老實笑著笑著,忽然身體一僵,斜斜往下倒去。
季缺和寧紅魚圍了過來,關切道:“您老怎麼了?”
陳老實一臉哭相道:“疼。”
“哪裡疼?”季缺問道。
“哪兒哪兒都疼,可是又好爽。”陳老實一臉疼痛,一臉爽道。
“切!”
“靠,死變態。”
聽到這個答桉後,季缺和寧紅魚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四周。
季缺走過那一地破碎的血肉,翻找了一陣兒,說道:“怎麼一點寶物都沒有。”
按道理這麼大一個boss被弄死,該爆點東西才行。
可惜沒有。
唯一引起他注意的就是那麵琵琶,結果在之前的攻擊中已被他摧毀成渣了,沒有了價值。
寧紅魚回頭看了看下方,說道:“她的身家應該全在那黑色宅院裡,說不定有收獲。”
聽到這裡,季缺眼睛發光,說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快去看看。”
結果他話音剛落,寧紅魚同樣身體一僵,倒下了。
“上峰,你怎麼了?”
季缺手一伸,將寧紅魚摟在懷裡,一臉關切道。
寧紅魚一臉疲憊且又放鬆道:“隻是太累了,想歇歇。”
可能因為季缺出手太急的緣故,有一隻手剛好放在了她的屁股上。
即便隔著褲子,那觸感依舊十分清晰。
看著季缺一臉關切的模樣,她總覺得季缺在占便宜,又不像是,而是純粹的關心。
陳老實躺在那裡看著這一幕,一臉痛苦又一臉爽道:“我降魔樓真是人才輩出,看來肥水也不會流外人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