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稻草人穿著一件灰色的破衣服,草也比較蓬鬆,所以一晃眼看起來像隻毛茸茸的鬼怪。
這樣的稻草人一般都是用來驅趕莊稼田裡的鳥類的,結果不知道是哪家倒黴熊孩子搬來了這裡,把他嚇尿了。
想到要是自己尿著褲子回去,王小四內心便一片淒慘,那還真和自家女人沒法解釋了。
離家出走到半夜,被人玩尿了才回來,還不得再挨一次揍?
說不定還要被吊起打!
想著這些種種,王小四不禁淚流滿麵,隻覺得自己的命好苦。
男人總是苦命的。
不過王小四如今沒空感歎自己的命運,因為看到窩在那的那個稻草人,他就瘮得慌。
稻草人用破布縫出來的五官歪歪斜斜的,在夜裡看起來特彆驚悚。
於是他連忙連滾打爬的爬了起來,撿起了地上的燈籠,慌忙往家方向衝去。
王小四沒有看見,在他離去的時候,那稻草人用黑色破布縫成的兩隻眼睛動了一動,好像在注視著他離開一般。
......
......
夜,更深了......
季缺找了半夜,終於找到了一間正經客棧。
雖然被風韻猶存的老板娘摸了一下手,可這到底是其中最正經的了。
今日吃席吃得有點撐,季缺很享受這種感覺,於是心情不錯的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方宅吃席的地方,隻是四周隻有自己一個人。
大大的紅色燈籠高懸,灑下的光芒如血一般。
緊接著,季缺就聽到了一陣縹緲的歌聲。
那歌聲如煙似霧,有一種難言的誘惑力,讓人想靠近。
到了這時,季缺已然知曉自己是在做夢了,或者說處於一種幻覺中。
因為一隻蝴蝶正在他眼前翩翩起舞。
緊接著,他的視線一個跳躍,就看到了自己本體。
他雖然意識到了問題,卻沒有排斥,而是任由其發展下去。
他這次來蜀地,本就是來釣魚的。
他今夜倒要看看,這個陰陽顛倒的地界到底有一條怎樣的魚。
這個時候,被「誘惑」的季缺儼然已離開了床鋪,自顧自的站了起來。
在季缺自己的注視下,他無聲無息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季缺來到了街上,發現四周已有好幾個和他類似的人。
他們眼神呆滯,看向前方,和夢遊一般。
整個城鎮裡,那縹緲的歌聲仿佛不隻存在於夢境裡,而是現實中也有。
於是乎,季缺隨著人群,往前走去。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去的目的地是方家宅院,而這些同行的人,應該都是他一樣,吃過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