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錚猛地想起剛才那些士兵議論時興奮的語氣,心口頓時像被塞了團棉花一般,悶悶發堵。
另一邊,蘇曼卿和工程組的人經過一個星期的實地測量和討論,方案終於確定了下來。
現在隻等提交上去,審批下來後,就可以開始動工了。
方案商討的過程,蘇曼卿自然又是碰到了不小的阻力和質疑。
好在她本來就專業技術過硬,加上空間裡的資料實在太過充沛。
隻要她想,幾乎沒有查不到的信息。
也是經過這一番激烈的討論過後,現在工程組的人算是徹底認可她了。
忙了一天,蘇曼卿感覺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好不容易回到家屬院,還沒進門,迎麵就碰上了江秋月。
這段時間忙,蘇曼卿已經很久沒關注這號人物了。
乍然一見,她還感覺有些陌生。
江秋月剛從排練室回來,唇角噙著笑,走路時辮梢都在輕輕打著旋兒。
她可是瞧得真真的,霍遠錚除了那天回來一趟家屬院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指定是看到蘇曼卿下地乾活弄得灰頭土臉的模樣,嫌棄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像三伏天灌了瓶冰汽水似的,從喉嚨眼一直舒坦到心窩裡。
這會兒瞧見蘇曼卿一臉疲憊的模樣,她故意捏著嗓子哎喲一聲,細白手指虛掩著唇。
“蘇同誌~聽說霍營長這些天都宿在營部呢?”
說著,她眼波往對方沾著泥點的褲腳一掃,聲音甜得能滲出蜜來,“是不是...工作太忙忘了回家呀?需要我幫你去提醒一聲麼?”
蘇曼卿眼皮輕抬,語帶嘲諷。
“江同誌消息真靈通,難怪文工團演出總能精準送到戰士們心坎上。”
見她沒有反駁自己,江秋月笑得更暢快了。
“跟你比還是差遠了,畢竟我們文工團隻能唱唱歌跳跳舞,哪比得上蘇同誌?親自下地種糧食給士兵們吃?這種精神著實令人佩服,霍營長見了,指定要心疼壞了吧?”
說是佩服,可任誰聽不出她在嘲諷蘇曼卿隻能種地?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蘇曼卿聽了,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
“江同誌這話說的,咱們不都是為戰士們服務嘛。聽說……”她頓了頓,眼底的嘲諷意味更濃了,“上次表演《豐收舞》時,舞台布景的麥穗還是用我們種的稻穀紮的呢。”
話落,江秋月的臉色一變!
上次舞台布景是她的主意。
結果表演過後,被團裡狠批了一頓,說她們脫離群眾,連稻穗和麥穗都分不清。
此刻舊事重提,江秋月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難看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她脫口而出道:“嘴巴再厲害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連自己男人的心都抓不住?都回來這麼多天了,連個麵都見不著,嘖嘖嘖,真可憐!”
原本以為這話怎麼樣都能戳中蘇曼卿的心窩子,卻沒想到她眼皮也沒抬一下。
“江同誌對彆人夫妻的事這麼上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領了居委會調解員的工作呢。”
見她竟然不在意,江秋月頓時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隻覺得憋悶不已。
“嗤!你就是嘴硬!我等著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扔下這句話,她有些氣衝衝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