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錚被他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徹底惹毛,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有屁就放!沒話就給勞資滾蛋!一個個的今天都怎麼回事?光瞞著我一個人是吧?”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被蒙在鼓裡,當傻子一樣看待的感覺。
聞言,鄭向東知道今天是糊弄不過去了。
最後一咬牙,心一橫,他壓低聲音,極其艱難地開口。
“老霍……你……你先彆急眼。我……我就是聽說……聽說……唉!”
說到一半,他又卡住了,顯然是感覺難以啟齒。
“聽說什麼?!說!”
霍遠錚語氣森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聽說……蘇同誌……她在京市的時候,有個……有個相好的……”
鄭向東幾乎是擠牙膏一樣把這幾個字擠了出來,說完立刻緊張地看著霍遠錚的反應,小心翼翼地問。
“這事兒……外麵都傳遍了……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話雖然是個問句。
可鄭向東幾乎已經肯定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怪不得他前陣子死活不肯回家屬院,還說什麼“她心裡沒我”。
自己怎麼勸都沒用,問他具體原因又死活不肯說。
現在想來,要不是蘇同誌犯了這種原則性的錯誤,以老霍對他媳婦的稀罕勁,怎麼可能跟蘇曼卿鬨彆扭到連家都不回?
霍遠錚聞言,猛地一怔,臉上的怒容凝固了。
他沒想到流言傳的竟然是這個。
更讓他心頭一刺的是,他無法理直氣壯地立刻反駁“絕無此事”。
因為曼卿當初……確確實實是當著他的麵,坐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自行車,決絕地離開……
那段被他深埋心底、不願觸及的過往,像一根毒刺,此刻被這流言猛地翻攪出來。
他的沉默,在鄭向東看來,無疑是一種默認和難以言說的痛苦。
鄭向東心裡更難受了。
這踏馬的都是什麼事?
蘇曼卿那樣一個看起來朝氣又正派的女同誌,怎麼就會做出那種事呢?
半晌,霍遠錚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抬起頭,目光沉靜地看向鄭向東。
“我隻知道,她現在來了海島,願意隨軍,願意……好好跟我過日子。”
鄭向東看著霍遠錚的眼神,那裡麵有掙紮,有痛楚,但更多的是選擇和堅持。
他瞬間明白了霍遠錚的態度——無論過去如何,他選擇了現在,選擇了相信和接納。
鄭向東頓時鬆了口氣,同時湧起一股敬佩。
他用力點點頭,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
“老霍,你能這麼想就對了!蘇同誌人其實挺好的,漂亮又有本事。年輕姑娘嘛,以前在京市那種大城市,見識多,可能一時……想岔了也正常。隻要能改過,以後安安穩穩跟你過日子,咱們大老爺們,心胸開闊點,沒什麼放不下的!”
他頓了頓,又拍著胸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