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卿一路心急火燎地趕到工地,遠遠就看到一群人圍在引水渠的潰壩處,氣氛凝重。
而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愣了一下。
曾教授竟然也在!
“曾教授?您怎麼來了?”蘇曼卿快步上前。
曾和平轉過身,臉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疲憊。
“我上午剛從海市機械廠回來,就聽說工地出了狀況,趕緊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小蘇同誌,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這情況!”
兩人也顧不上多寒暄,立刻一起走向出事的引水渠。
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
原本用沙袋和石塊臨時壘砌的引水渠被衝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渾濁的泥水裹挾著斷木、石塊奔湧而下。
更麻煩的是,大量的泥沙和碎石被洪水卷進了水壓泵的進水口,將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幾個戰士正試圖用工具清理,但水流湍急,腳下的地基也因為洪水浸泡和衝刷變得鬆軟不穩,隨時有再次坍塌的危險。
劉康盛不敢讓他們冒險,工程已經完全停滯。
蘇曼卿眉頭緊鎖,先是仔細觀察了水流的速度和方向,又小心地靠近查看了進水口堵塞的具體情況,還用手摸了摸旁邊被水泡過的泥土結構。
“情況比想象的麻煩,”她沉聲道,“硬挖不行,水流太急,容易把人衝走,而且這地基已經鬆了,再挖可能會引起更大麵積的塌方。”
曾和平在一旁點頭表示讚同,補充道:“而且堵塞物太雜,有石頭有泥沙,清理難度很大。強行清理,很可能損壞進水口的濾網結構。”
蘇曼卿凝神思索了片刻,腦中飛快地閃過幾個方案,又一一否定。
工程組隻得緊急召開會議。
會議上,氣氛沉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提出想法。
“要不……我們找根粗管子,試著把堵塞物吸出來?”
“不行,石頭卡得太死,吸不動,管子也容易堵。”
“那能不能在上遊先打個壩,把水暫時截住,再清理?”
“時間來不及,打壩工程量大,而且這土質,新壩也不牢靠。”
一個個方案被提出,又被現實困難否決。
眾人的目光漸漸都投向了那個一直沉默地寫寫畫畫的身影,連曾和平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打擾。
好半晌,劉康盛才忍不住開口問道:“蘇同誌,看你琢磨半天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聞言,蘇曼卿這才抬起頭,將手中的本子攤開,上麵畫著一個簡易的示意圖。
“我有一個初步的想法,可能有點……非常規,”
她先給眾人打了個預防針,然後指著圖紙解釋道:“我們或許可以不用直接去硬碰硬地清理堵塞物。我的思路是:利用水流本身的力量,加上一點巧勁,‘引導’它自己把堵塞物‘吐’出來,或者至少為我們清理創造條件。”
大夥兒聽得一愣,利用水流自己清理?這聽起來有點玄乎。
蘇曼卿繼續道:“具體是這樣:我們不是有現成的帶孔鋼板和粗竹管嗎?我們可以先用鋼板配合沙袋,在進水口前方不遠處,斜著插入河床,構築一個臨時的、帶角度的‘導流緩衝壩’。”
她一邊說一邊在圖上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