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蘭還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蘇曼卿。
她原本以為的“技術指導”,可能就是看看圖紙、動動嘴皮子。
沒想到竟是這般場麵宏大、指揮若定的景象。
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乾練、果決氣息的女子,與她印象中那個嬌氣、任性、隻會鬨她兒子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令人信服的氣場,讓周玉蘭一時忘了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竟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屏息看了起來。
在蘇曼卿果決的指揮和戰士們齊心協力的努力下,堵塞的進水口終於被成功疏通,一股相對清澈的水流順著新構建的“導流沉澱廊道”順利湧出,彙入主渠。
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通了!通了!”
“太好了!蘇同誌的法子太管用了!”
“那還用說!蘇同誌可是連京市來的大教授都讚不絕口的天才!”
“咱們蘇技術指導就是厲害!”
讚揚聲此起彼伏,戰士們臉上洋溢著由衷的敬佩和喜悅,紛紛圍向蘇曼卿,七嘴八舌地表達著興奮之情。
周玉蘭站在外圍,聽著那些毫不掩飾的誇讚,看著被眾人簇擁著、臉上帶著疲憊卻謙遜笑容的蘇曼卿,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是老軍屬,太清楚這些士兵骨子裡的驕傲了。
能讓這群心高氣傲的兵娃子如此真心實意地佩服和聽從,絕不僅僅是因為職位或技術,更是源於對其能力和人品的絕對認可!
這一刻,周玉蘭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媳婦,似乎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這時,蘇曼卿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表情複雜的周玉蘭。
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她隨即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也顧不上擦掉手上的泥水,蘇曼卿關切地問道:“媽,您怎麼到工地來了?這裡剛下雨,路不好走。遠錚他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關心的話一句接一句,周玉蘭聽在耳朵裡,一時間竟都忘記了要質問她,反而下意識地說道:“沒……沒什麼事……”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又反應了過來。
正要板起臉,又聽見蘇曼卿道:“沒事就好,這幾天工地這邊情況緊急,我實在抽不開身,辛苦您在醫院照顧遠錚了。”
聽著她感激的話,周玉蘭就算有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了。
恰在這時,聽到消息的劉康盛快步走了過來。
他剛才也聽士兵說霍營長的母親來了,臉色還不大好,生怕有什麼誤會。
“嬸子,您好您好!我是工程組的劉康盛。”劉康盛熱情地伸出手。
周玉蘭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心裡雖然還有些彆扭,可她臉上卻掛上了得體的笑容。
伸出手,跟對方握了握手,“你好!劉同誌。”
劉康盛笑得一臉熱情,“剛才遠遠看到您過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您培養了個好兒子啊,霍營長是我們部隊這個!”
他豎了豎大拇指誇道。
周玉蘭最驕傲的事就是培養了三個出色的兒子。
被他這麼一誇,嘴角就有些壓不住了。
可她還是謙虛地說道:“都是部隊培養得好,他自己也肯努力。”
劉康盛見她心情好了,話鋒一轉,自然地將話題引到了蘇曼卿身上。
“嬸子太謙虛了,您是不知道,你兒媳婦有多了不得!這次工程由她主導!幾次險情也全靠她才避免了出現重大損失,連國家研究院的曾教授都讚不絕口,說她是人才!”
周玉蘭聽著劉康盛這一連串的誇讚,感覺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可剛才親眼所見的震撼場麵又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蘇曼卿她真的變了?
可姓陸的信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