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這邊,眾人對江秋月隔三差五禍害章海望的事,已經習慣了。
在經曆過短暫的沉寂與唏噓後,蘇曼卿的院子裡又重新恢複了熱鬨。
在軍嫂們的幫助下,一大桌豐盛的菜肴很快就準備好了。
紅燒肉泛著油光,清蒸魚香氣撲鼻,各色時蔬青翠欲滴,可本該熱鬨開席的餐桌前卻空著好幾個位置。
“這都去了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回來?”王興梅不安地望向門口。
黃翠萍擦了擦手,皺眉道:“要不我去衛生所看看?彆是出什麼問題了。”
就算重新包紮,一個小時怎麼樣也能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正說著,就看到馬士誠帶著三個戰友走了進來。
四人臉色鐵青,眼神沉重,連腳步都比平時遲緩了許多。
蘇曼卿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上前問道:“章營長情況怎麼樣?”
馬士誠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幾下,頓了頓,聲音沙啞地開口。
“醫生說…海望的腿…關節麵損傷太嚴重,就算恢複得好…恐怕也達不到部隊的訓練標準了。”
這話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麵,所有人都驚呆了。
“什麼?!”王興梅手裡的一把筷子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怎麼會這麼嚴重?”
她們的男人都是軍人,平日裡受傷是家常便飯。
大夥也習慣了他們養一養又重新投入到訓練中去。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傷成這樣。
朱二妮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怎麼會這樣?達不到訓練標準,豈不是說章營長可能要…退伍?”
管毅中一拳砸在門框上,聲音帶著壓抑的悲憤。
“都是那個毒婦乾的好事!醫生親口說的,二次骨折的位置正好在關節處,以後彆說訓練,就是正常走路都會受影響!”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方才還飄著飯菜香的小院,此刻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軍嫂們臉上都閃過一抹不忍,男人們都低著頭,拳頭攥得發白。
霍遠錚下頜緊繃,眸色沉沉。
雖然他們平日裡是競爭關係,可他從沒想過他會以這種的方式退伍。
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蘇曼卿望著桌上漸漸涼透的飯菜,同樣感覺胸口堵得發慌。
她想起台風過後章海望帶頭搶險時矯健的身影,想起他訓練新兵時嚴厲卻耐心的模樣,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最後,還是王興梅打破了沉寂。
“先…先吃飯吧,曼卿忙活了一整天…”
“對對,先吃飯。”黃翠萍連忙抹了把眼角,強扯出笑容,“這麼些好菜可不能浪費了。”
話落,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落座。
鄭向東率先舉起酒杯,聲音還有些發啞:“這第一杯,祝弟妹暖房之喜。”
“祝暖房之喜!”眾人齊聲應和,仰頭飲儘。
馬士誠強打精神,指著那盤油亮誘人的紅燒肉笑道:“蘇同誌這手藝真是絕了!瞧這肉燉的,比食堂大師傅做的還地道!”
黃翠萍連忙接話。
“可不是嘛!這魚蒸得也嫩,火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