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的吠叫讓屋裡的人出來。
“小鐵。”
來人正是高富春。
他看起來邋遢極了,雙眼布滿了紅血絲,胡子應該很久沒刮了。
高富春看見我,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急忙上前沒做任何解釋,拉著我的胳膊就往屋裡走。
“富春哥,咋的了啊?”
我被大力拽著,腳步踉蹌,有些不解。
一進屋,屋子裡各種味道混合,有煙味,還有一股難聞的中藥味。
炕邊坐著一個婦人,看起來與高富春年紀相仿,她旁邊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婦人名叫陳紅,是高富春的妻子。
小孩名叫高學文,他們兩個的孩子。
這些我聽高富春酒後說過。
高學文眉宇間籠罩一股黑氣,眼圈發青,嘴唇也烏青,皮膚表麵發紅,看起來應該是發燒了。
他嘴裡嘟囔著聽不清的話,依稀能分辨出一個字:“彆,彆。”
【蟒翠花:被嚇到了,有一個鬼不走,一直纏著他,所以導致高燒不退,讓那隻煩人的大黑狗離他遠點,彆再衝到他。】
【蟒翠花:這女的不信你,你可以問他,孩子的左腳踝是不是有一個黑手印。】
我一低頭就看見大黑狗的虛影圍繞在小孩旁邊,來回嗅著什麼。
【小翠,快讓你家大黑回來!】
【鄭小翠:黑黑說這孩子應該去水邊了,看我家黑黑嗅覺多靈敏啊。】
“高富春!你有這時間抱著孩子去醫院打退燒針不行嗎?你讓他過來能有什麼用!”
“再說,你信這些巫巫叨叨的東西可以!你請你倒是請個厲害的,你請個小崽子過來乾什麼!”
陳紅看見我過來後,怒氣嗬斥高富春。
高富春也來了脾氣:“閉嘴!醫院去的還不夠多嗎?哪個醫生給我兒子看好了!這就不是實病!你還要我說多少遍!”
聽著女人話裡話外的貶低,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也可以理解。
畢竟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是她十月懷胎生的孩子。
“我叫富春一聲哥,那我應該叫你聲嫂子,我就說一句話,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我馬上就走。”
高富春聽到這話,語氣中帶著著乞求:“小鐵,你彆走,她不知道你本事,我還不知道嗎!”
陳紅不屑地笑了下:“你要走是不可能的,你耽誤的時間夠從這裡去兩趟醫院了!你要是說不準,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見高富春又要發脾氣,我攔住了他輕聲道:“他左腳踝有一個黑手印。”
聞言陳紅不屑地笑了笑,並沒有看向我而是看向高富春:“你看你找的是什麼東西!”
“這幾天我給兒子換衣服,根本沒看到有什麼巴掌印!”
說到這,她呸了一口罵道:“騙子!”
見她不願意查看高學文的左腳踝,還一直辱罵我,我也來了脾氣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我走後,陳紅嘴也沒閒著,一直罵著不入耳的臟話。
看著高富春出來追我,她還是一臉不屑。
“啥都指望不上你。”
她邊嘟囔邊把高學文抱起來,剛想整理一下他的衣服,將他抱去醫院。
餘光中就看見高學文的左腳踝有一塊黑色的東西。
陳紅心裡一緊,將高學文放下,想起了我說的話,手顫著將褲腿向上挽。
果不其然,如我所說,那上麵赫然出現一個黑色泛青的巴掌印!
陳紅慌了,急忙跑出去。
而此刻我跟高富春還在院子裡拉扯。
見她跑出來,我急忙甩開高富春的手:“富春哥,我真走了,家裡還有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