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可笑。
方知夏因為母親怨氣爆發,卻又因為她哥的幾句話,怨氣消散。
被親情謀殺,最後卻被親情拯救。
見此情形,蟒翠花放開了她的手,不再牽製,但緊繃的身體還昭示著她隨時準備出手。
方知夏邊哭邊走到方名立身前。
緩緩蹲下身,隔著虛空伸手觸碰他的臉。
方知夏被鄭小翠帶走了。
帶下了地府。
臨走之前,她看向我對我彎腰道謝:【謝謝你小師傅,雖然這個死因我接受不了,但我知道了。】
【下輩子,你一定會出生在幸福的家庭,平安的度過一生。】
她帶著我的祝福,身形消失。
我也離開了方家,在這待著讓我感覺到惡心。
吳如梅的眼睛不了了之,這本就是她報應的一部分。
一段時間後,我上街,看見了方名立和他妻子。
他們上來打招呼,跟我說吳如梅在一次上廁所時,意外摔倒,離世了。
他跟我說,他妻子懷孕了,不知道是不是妹妹回來了。
離開前,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倒希望不是,她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
沒等他回話,我就離開了。
吳如梅不是好人,方名立也不算好人,知人知麵不知心,半斤八兩罷了。
處理完方知夏的事情,我就回到了紮紙鋪,日日用爺爺留下的剪子,磨練自己的紙活。
直到有一日,我剛開門,門外就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滿臉焦急。
“哎媽呀,你咋才開門呢!”
我被說的一愣:“這才八點,我是紮紙鋪開那麼早門乾啥?”
經過他的講述,我才知道。
他家老爺子,也就是他爹,在今天突然過世。
家中有棺材,但缺紙物,要不然不合規矩。
縣城還太遠,附近就隻有這一家紮紙鋪,也沒有電話,他已經在門口等半個小時了,要是再不開門就隻能折騰到縣城去了。
聽完,我急忙將他請進屋。
他進屋掃了一圈:“一樣給我拿一個!”
我出聲阻止:“這可不行啊,沒有這麼買的。”
“這顏色種類都是有講究的。”
“男死燒馬,女死燒牛...”我在原地給他講了一些這行的規矩。
他雖麵上不耐,但也沒出聲阻止。
聽我講完後,他掏出一遝錢摔在桌子上:“就按這些給我配,我不差錢!”
他買的東西快摞成一座小山了。
“大哥,你這咋帶回去啊?概不退貨啊!”
看他臉上出現後悔的神色,我急忙說道。
果然。
他訕笑兩聲:“那沒招了老弟,你跟我走一趟吧,不遠,要不然我也拿不了這些東西啊。”
看在他給錢多的份上,我隻能將紮紙鋪鎖上。
跟他走一趟。
在路上,閒聊的過程中,我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劉忠漢。
劉忠漢為人直爽,唯獨談到自己父親時,神情愧疚:“我平時忙,不咋回來陪他,這不是給自己放幾天假,打算幫我爹乾些活。”
“沒想到第二天,一口氣沒上來,人就沒了呼吸了。”
我也一陣哀歎,隻能勸慰幾句。
但這些話,都算站著說話不腰疼,誰經曆這些事能看的開?
說話間,我們到了地方。
這是個很氣派的院子,看起來像是近幾年新蓋的,整體兩層,紅磚白瓦。
院裡站滿了人。
唯一不協調的就是院中放置的紅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