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突然多出了兩個畫麵。
第一個畫麵:村子裡的許嬸賊眉鼠眼來敲門。
第二個畫麵:院門前倒了一排人。
還沒等我問黃金咋回事,耳邊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從夢中醒來,坐起身看向院外,黃金依舊坐在我肩膀上,用帶毛的手戳了戳我的臉:
【去,有卦上門了。】
我嘟囔著:“這都一點多了,誰大半夜不睡覺過來看卦啊!”
打開院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許嬸訕笑的臉:“小鐵,天黑了嬸子在你家睡一宿行不?”
許嬸,輩分大,但歲數也就三十多歲,沒比我大多少。
許叔常年在外打工,兩人孩子也就十幾歲。
“嬸子…你這是乾啥啊…我還黃花大小夥子呢…啥玩意就要跟我睡一宿啊,你這麼整我真害怕。”
許嬸不由分說進了屋,將院門拉上。
我接連後退,緊了緊衣服:“你要再過來,我可喊了啊!”
“小鐵,你想啥呢?我自己一人不敢在家睡。”許嬸有些欲言又止。
沒辦法,現在快冬天,晚上氣溫很低,我隻能將她請進屋裡,將燈打開。
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十分鐘後。
許嬸從褲兜裡拿出兩百塊錢放在炕上:“小鐵,你幫嬸子看看,這大半夜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是不是有啥說道?”
我凝神看去,她身後有個男鬼帶著怒意看著她,這應該是家鬼…
我將長相形容給許嬸。
她一拍大腿:“這不我舅嗎!”
緊接著黃金給我打了個影像:畫麵中許嬸將保家堂的黃布摘下,拿起旁邊的筆在上麵寫著什麼…
“你往保家堂布上寫啥了?”我皺眉問道。
還沒等許嬸說話。
那男鬼從後麵衝出來,指著許嬸的鼻子就罵道:
“我在地府待的好好的!沒金元寶了,看一圈就她體質弱,我尋思入夢跟她要幾袋金元寶!她倒好!她給我寫堂單上了!”
“我現在也回不去了!那我去堂單裡待著吧,左右也是自家外甥女,但你說那堂單裡還有一胡一黃!我一進去就削我,一進去就削我!”
“周師傅,你評評理!就她這樣的,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實在不行收拾收拾替好人死了得了!”
見男鬼還要繼續罵,我輕咳一聲:“差不多就行了,嘴咋這麼碎呢。”
許嬸一愣:“我沒說話啊。”
我長出一口氣:“你是不是在保家堂布上寫你舅名了?”
許嬸點頭,用眼睛瞟著我解釋著:“我不是平白無故寫的,那天我夢見,我舅說缺錢了。”
“金元寶我給他燒了五袋,但我尋思我舅對我挺好的,就給他寫保家堂布上,沒事給他上上香,讓他吃吃香火啥的…”
我雙手捂著眼睛,滿心的無奈,誰家好人能往保家堂上寫鬼名啊!!
“嬸子你見過哪個鬼保家的?你也不是出馬的,你把你舅名寫上麵,他回不去地府不鬨你鬨誰?你把那堂布拿來,我重新給你寫一份。”
見她還沒動地方,我從櫃子拿出張黃紙和朱砂,黃金上身龍飛鳳舞畫了個符文,疊成三角形遞給她。
“拿著這個,這一路不會有孤魂野鬼敢靠近你。”
許嬸喜笑顏開答應一聲,扭頭就回家取黃布。
黃布取來後,我上了一根香,看著黃布,就見從裡麵鑽出一胡一黃,看起來道行不高。
他們對著我身上的黃金行禮作揖,站在一旁看著許嬸的眼神也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