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長歎口氣:
“實不相瞞,我媽胡言亂語的這段時間,我總是能夢見一個穿白衣服,鼻青臉腫的老頭!他啥也不說啊!就站那一動不動的瞅我!那眼神老狠了!好像要給我殺了似的!”
說到這兒,他停頓片刻:“但該說不說我雖然不認識他…但是他身上穿那衣服我感覺可眼熟了...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我看了看懷裡各種各樣的“法器”,緩緩開口:“所以...你買的這些東西,根本不是給我準備的,是給自己壯膽的吧?”
謝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憨笑兩聲。
四十分鐘後。
車緩緩停靠在一個兩層彆墅門前,我將懷裡的東西,放在車上,彎著腰下了車。
進了屋後。
我和賈迪都愣在原地,呆滯的看向周圍的布置。
一個、兩個、三個...七個!環顧一周,我發現了七個十字架!牆上還掛著兩個大橫幅,一個上麵寫了四個字:耶*賜福,另一個上麵寫著:耶*創造世間萬物!
我捂著嘴,回頭看向謝軍:“你...你媽…你媽…你媽信耶哥啊?”
“對,信成多年了,好像給那裡還混了個什麼長老吧?但沒事兒周師傅,你彆害怕,她現在糊塗著呢!你放心大膽的給她看就完了!”謝軍話音剛落就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周師傅!我跟我媽不一樣啊!我隻信咱本土的這些文化!”
這都什麼事兒啊!
我歎了口氣詢問吳亭玉在哪個房間,謝軍抬手指向一樓最裡麵的房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剛打開房門,就見床上躺著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緊閉著雙眼,而她的竅內附著一道鬼影,凝神看去是個鼻青臉腫身穿白衣的老頭鬼。
想來謝軍夢到的應該就是他了。
我正要走到老太太身邊。
突然!
老太太猛的睜開眼,撲棱一下坐起身!張開雙臂大喊道:“啊!主!你即是真理!即是生命!請賜予我勇氣吧!!主!保佑我!!!”
賈迪被嚇的渾身一顫,揪住我衣擺,聲音顫抖道:“媽親呐鐵哥!嚇我一跳!!”
我也被嚇的手一抖,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但還是故作堅強道:“沒事兒,你鐵哥乾了這麼多年大神,啥妖魔鬼怪沒見過!都小事兒!!”
下一秒!
在老太太竅內的老頭鬼,瞬間附了身,開口罵道:
“還踏馬主呢!念叨這玩意有啥用啊!主管你了嗎!主保護你了嗎!不踏馬都是我保的你嗎!”
我清了清嗓子,片刻後沉聲問道:“你姓甚名誰?為何一直附在吳亭玉體內?”
老頭鬼看了看我,冷哼一聲說道:“我!名為!挫骨揚灰!”
這不是個成語嗎?難道是複姓?有姓挫骨的嗎?我孤陋寡聞了?不對吧!就算這是個複姓,誰家好人能叫挫骨揚灰啊?
我冷聲道:“你在耍我!?”
“我就叫挫骨揚灰!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老頭彆過頭,抱著肩膀,看起來十分生氣的樣子。
耍橫!跟我耍橫是不!!那麼好!
我緩步上前,喚出了打鬼鞭,將它放在老頭鬼脖頸處:“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姓甚名誰!要是再不說實話!我直接弄死你!”
老頭鬼感受到打鬼鞭的氣息,這才緩緩轉過頭,訕笑道:“我叫謝榮國,是謝軍他爹...”
謝軍一聽急忙走進屋:“爹!是你啊!你啥時候改名叫挫骨揚灰了?”
還沒等謝榮國開口說話,我身後竟傳來嘈雜的鬼氣,回頭望去,就見無數孤魂野鬼站在房門外,齊齊舉著手臂高喊道:
【挫骨揚灰!挫骨揚灰!挫骨揚灰!!】
“啊!我知道了老登!你是不是給地府當上愛豆了?挫骨揚灰是你藝名!”我一拍大腿高聲說道。
坐在一邊看戲的黃金、黃良心、黃大錘和黃得道,都笑的直不起腰。
片刻後。
黃金站起身遞給我一本冊子,示意我翻開看。
我緩緩打開,知道了整件事的全部經過...
原來,謝榮國說自己叫挫骨揚灰,跟我想的什麼愛豆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他真的被挫骨揚灰了...
吳亭玉所在的教會有一條宗旨,那就是教徒死後不能入墳地!不能被掩埋!隻能海葬!他們覺得這樣死後可以直接“上天堂”!
哦對了!還有一條就是!死後不可以燒紙給亡魂送錢!美其名曰!上了天堂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吳亭玉擔任“教會”長老後,主要職責就是在教徒死後,把他們的骨灰撒進大海!
謝榮國之前也信主,但他不喜歡海葬,所以在自己死前跟謝軍說:“我死後,你彆讓你媽給我撒海裡,千萬讓爹入土為安!”
謝軍答應的很爽快,並且買好了墓地,但等下葬時,吳亭玉竟偷走了骨灰...
合上冊子,我砸吧砸吧嘴說道:“老頭你這挺慘啊,骨灰被撒入大海!沒有墳地!沒地方待!地府又不接收你!你還沒有賬戶收不到錢!確實跟挫骨揚灰沒區彆,你這“藝名”給自己起的怪貼切的!”
賈迪在一旁問道:“鐵哥,為啥地府不接收他啊?啥叫沒賬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