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帝低頭注視德妃梨花帶雨的麵龐,似乎透過那雙肖似的淚眼看到當初倔強的瀾妃,一時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突然笑起來,急喘著回頭粗略環視一圈。
隻見臣子們哆嗦打擺子,嬪妃們麵露驚恐掩麵,連皇子公主都眼神漂移躲視線。
隻有被冷待的皇後、宋南溪、宋若辰等人還算得體地回看過來,隻是眼神十分冷漠。
而宋南陽看著理國公和德妃跪著求饒,卻如木雞般絲毫不露悲傷亦或者懼怕,似乎堂上跪的不是他的母親外公,而是兩個陌生人。
宋光帝將眾人的反應納入眼底,突然抬手捂額連連發笑:“好!不愧是朕的國之棟梁!不愧是朕的後宮佳麗!不愧是朕的血脈至親!好得很呐!朕這一生,有你們真是好!福!氣!”
最後三個字落下,宋光帝驟然吐出一口黑血。
太後這下真的不能置之不理了,匆匆放下白澤,從肥貓頭頂跨過去,扶住宋光帝。
白澤:……喵?
大臣們又是一陣混亂,匆匆“誒誒”著跑上去,看起來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麼。
九遊和宋若辰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場戲被鎮國公一攪和,居然唱得比他們精心謀劃的還精彩。
【天賦啊!】九遊搖頭讚歎。
宋光帝被太後扶著,徒生勞碌半生一場空的悲戚之感,抬手指著許崇陽:“既然你愛折騰毒藥,那便日日享受。”
說完又指小寧子:“你們主仆一場也彆厚此薄彼,且同受著。鎮國公忠義肝膽,朕命你徹查許崇陽從犯,施以同刑!遇疑當誅,朕給你先斬後奏的權利,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這一瞬,當初那個南征北戰、執掌天下的帝王似乎又回來了。
鎮國公麵色一肅,抱拳行禮:“遵陛下旨!”
宋光帝沉“嗯”一聲,環顧一圈才沉口氣,頗有些眼不見心不煩意思地擺擺手:“都起來吧。”
見宋光帝發飆又跪回去的眾人連忙顫顫巍巍地挪回座位,不留痕跡地擦擦汗猛灌酒水。
事已至此,許崇陽也懶得辯駁更多。他麵無表情地坐在地上看向宋南陽。
宋南陽眼神閃爍著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對著桌子發呆。
許崇陽一怔,似乎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發出癲狂大笑:“哈哈哈!宋啟山,你以為這江山尚還完好,卻不見它早已千瘡百孔!我就是命落九泉也知足了!”
宋光帝吩咐完就聽到許崇陽狂妄的言論,抹開黑血踉蹌走到許崇陽身邊,捏起他的下巴,見人閉嘴譏諷一笑:“想下九泉?把皮扒乾淨先讓我看看底下是人是鬼!”
說完他鬆開許崇陽的下巴冷臉擦手,而許崇陽被禁軍壓在地上卻仍在大笑,一副隨時會笑撅的樣子。
九遊聽著嫌棄地彆過腦袋:【笑屁啊!有什麼好笑的!】
宋若辰擰眉,他剛才一直看著許崇陽,自然沒錯過他和宋南陽的對視,之前這兩人也都有這種微妙的隔空接觸。
九遊見宋若辰坐回座位後就呆呆的,忍不住問出聲:[辰崽你在乾嘛呀?]
宋若辰搖搖頭把困惑告訴了九遊,九遊有些詫異:[他們又搞在一起了?但是我沒發現誒。]
所以宋若辰才會陷入迷惑,九遊的貓咪信息網並沒彙報這兩人私下有什麼聯係。
九遊總覺得自己確似乎忽略了什麼,於是努力回想。
宋南陽有什麼奇異之處?
哦,有個真愛至上、和道士纏纏綿綿的娘,一頂包著墨魚汁霧的光環,兩個忠心耿耿的太監,據說羨慕宋若辰養了九遊還跟風取來一隻肥鳥養……
不過許崇陽纏綿的是德妃,他看宋南陽乾嘛?
這兩年宋南陽存在感太低,低到九遊都快把他忘了,而且貓咪大隊從他那根本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所以九遊在偷偷去看一次後就自主把他忽略了。
畢竟讀書寫字有什麼好看的。
至於後麵突然養鳥,就更沒看頭。
之前九遊問過988,988說黑霧確實是做了十分重大的、有損功德的事情就會出現的,但九遊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身上的黑霧是怎麼來的。
總不能宋南陽其實背地裡偷偷殺人了吧?
九遊想著沒忍住轉身看向宋南陽,仍舊是馬賽克。
好煩哦,當魚就是這點不好,什麼都是馬賽克。
他心裡的小人撇撇嘴。
與此同時,旁邊的宋浮光也撇嘴:“沒想到許道長居然會做這種事?好好幫父皇守好疆土,名留青史不好嗎?”
宋南陽端杯喝茶,絲毫不理會宋浮光的嘀咕。
九遊思緒被打斷,翻個白眼:守個屁,人家甚至都不是大宋人,而是羌國人!
這兩年華妃管宋浮光管得緊,他現在終於有機會來蹦躂卻見宋南陽不理他,不滿地扯扯宋南陽的衣袖:“喂四皇弟,你怎麼這麼冷靜?看見這場景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他說著往相擁痛哭的德妃和理國公那努努嘴。
宋南陽垂頭像是悲傷這兩人處境艱難,又似是難堪被旁門左道之人牽連,大歎搖頭:“我不冷靜又能如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