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樊一夥人比想象中更難對付。
九遊帶著可信之人甩賭鬼做魚餌,和對麵打了幾天遊擊戰,還折了些人,終於在第五天下午成功捕捉到一條“小尾巴”——齊政樊的司機兼保鏢,邢律。
在逼問邢律說出齊政樊等人的下落後,他們士氣高漲,恨不得飛到那處把所有奸邪之人或妖活捉。
但在行動將始之際,許久未歸的洛辭酒卻突然出現在特管局門口,昏迷前當著局內所有人的麵爆出特管局有內奸的信息。
他指認清河道長重傷自己叛逃,還拿出了有力的證據,瞬間讓不了解情況的特管局上下炸開鍋。
清河道長早前出差,自幾天前就徹底沒了消息,連倪蘊都找不到對方。
局裡頓時有人陰謀論清河道長提出清除計劃是為了圍剿特管局拔尖人才,重創特管局。
倪蘊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師父,道:“這一定是誤會,諸位前輩請冷靜。我們可以等洛師叔醒來再做定論。”
爭執不下的一圈人聞聲霎時全轉向倪蘊,大多數人盯著她的視線越凝越狐疑。
其中一位麵相較凶的師叔拍桌,猛地站起身,道:“我說阿酒怎麼在離開前愁眉苦臉地說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原來是牧辭歲盯上了他。”
“既然如此,她的徒弟絕對也不清白!必須全部扣下,徹查!”
不喚規矩的道號,也不叫親昵的俗名,獨獨罵粗口似的爆道名,顯然是氣狠了。
“這……畢竟還沒查清真相,若是誤會了,不是寒了人的心?”
有些和清河道長走得近的前輩試圖為清河道長他們說話,卻被更多心有懷疑的人鎮壓下來。
局長迫於壓力不得不下令限製幾位有嫌疑的前輩以及倪蘊等人的行動,要求他們配合調查。
他們都沒發現,不知何時起開始保持沉默的倪蘊早借著通訊器發出一條晦澀難懂、狀似騷擾廣告的簡訊,並趁無人注意點開後台刪除掉記錄,才起身順從地被帶走。
清河小區內。
九遊帶著人布置完東西,叮囑陶芝幾人照顧好外公的肉身和魂體,轉身拿起桌上的通訊器,帶著一言不發的沈遂安和幾個師兄弟姐妹出門,就忽然接收到條簡訊。
他動作一頓,讓幾個師兄弟姐妹先下去,就帶著沈遂安一同走向角落。
然後他當著沈遂安的麵接收完信息,同樣刪除記錄,下意識地看向沈遂安,張張嘴,就見沈遂安抱著法器,頭也不回地道:“走吧。”
九遊抿抿唇,跟著走向越野車,替沈遂安順了順安全帶。
隨後視線不留痕跡地在車上幾個人身上飄過,他轉頭對秦鏡道:“計劃有變,你們先出發。”
說著頓幾秒,他深深凝視一眼邢律的眸子,才看向沈遂安補了一句:“注意安全。”
沈遂安碰了下九遊的爪子,輕聲道:“你也是。”
秦鏡向九遊點點頭,見坐在副駕駛上的小師弟放下通訊器,係好安全帶,才唰地一下開車竄出去,就聽自己的通訊器突然響起。
他下意識地點開接聽,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
幾百米外,九遊眯眼瞅著車屁股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外,才扭頭鑽進車庫,“借”輛忘拔鑰匙的小轎車,啟動引擎。
因為擔心嚇到人,他連燈都沒開,就直直駛向某個隔特管局幾條路的後街。
好在他視力很好,也不影響開車。
繞著圈甩開眼線後,他終於接到了倪蘊。
倪蘊穿著套寬鬆睡衣、頭上還沾著泥土碎葉,為避免引起那群人的注意,連從不離身的桃木劍都沒帶,形容難得狼狽。
九遊和她換了座位後,覷她一眼,舔舔牙,忍不住問:“你不擔心你師父?”
倪蘊正循著導航開車,聞言摸出幾顆糖丟了顆到嘴裡,又扔給九遊兩顆,沉默了會,才道:“我相信我師父,你呢?”
九遊抬爪按住糖果,低嗯一聲,道:“我也相信他。”
他說著瞅見後台地圖上那輛車已經遙遙領先,頓時抖抖腿,沒話找話地道:“你不是不愛吃糖嗎?”
倪蘊聞言抬手扶眼鏡卻扶了個空,心下暗嘖一聲,頂頂腮幫裡的硬糖,道:“偶爾吃一顆。”
“……噢。”
九遊瞥見倪蘊頻繁用牙磨糖衣的動作,心道真不緊張就他爹的怪了,隨即心神一收,關閉地圖,開始分書包裡的物資。
等他們抵達目的地——山月市與雲山市相鄰的某處地界,天色已經由暗轉亮。
放眼望去,重巒疊嶂間,雲霧繚繞,熱風陣陣,卻不見半個人的蹤影。
九遊讓倪蘊把車停在最隱秘的角落,並設下藏匿符,自己則操作幾下通訊器,就下車將其埋在某處。
然後他歪頭和倪蘊對視一眼。
倪蘊頓時默契地跳下轎車,和九遊一同悄無聲息地鑽入山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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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氣溫很高,今天更是達到三十五度的程度,秦鏡、沈遂安一行人徒步近一個多小時,早就被驕陽烤得渾身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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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滿泥沙的登山靴碾過腳下的石塊,在乾硬的地上踩出道道痕跡。
師兄弟姐妹們見前路似乎沒有儘頭,都開始懷疑邢律是不是瞎編的地址,短短幾分鐘,相互用視線交流幾百回合。
被深刻懷疑的邢律對此視若無睹,半舉著被捆住的雙手,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麵。
小師弟瞟了邢律好幾眼,突然托著羅盤湊上去扶一把邢律。
邢律頓時像觸電一樣,扭身躲開小師弟的手,擰眉看過去,就見小師弟尷尬地撓撓臉,道:“這還有多遠啊?”
沈遂安瞥一眼前方三人,潤口水後,伸手拉了拉背包的肩帶,就聽邢律敷衍道:“快了。”
“快了,是多快?”另一個弟子抹開臉上瀑布一樣的汗水,暴躁地說道。
邢律隨口道:“快了就是快了。”
他說著歪頭勾背的,走路沒個正形。
但沈遂安還是能從邢律言行舉止中,察覺到對方刻意放鬆卻仍舊緊繃的神經。
他轉轉腳腕,感受了下被地麵燙得有些僵硬的鞋底,抬手遮住額頭,微眯眼眺望,就感覺到身邊一陣熱風劃過。
暴躁弟子已經繞開秦鏡幾人,三兩步上去扯住邢律的衣領,氣得就要爆粗口,卻意外踩空差點被碎石帶著滾下坡。
秦鏡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領,將人拉回來。
隨後掃視一圈,他微蹙著眉,道:“注意安全,保持體力。”
暴躁弟子站穩後連忙道謝,又說:“可小師弟的羅盤上什麼動靜都沒有。難道秦師兄不覺得他突然倒戈很可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