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官員紛紛在心中罵娘,張懷安敢這麼乾,他們敢嗎?他們不敢!
到時候領軍的將領來一句,沒什麼繳獲,那不全他娘的完犢子了!
張懷安恭恭敬敬的朝李靖拱了拱手,算是很鄭重的感謝。
看向崔敦禮:“崔侍郎好大的口氣,上萬貫的財物,到了您的嘴裡就成了微末財物了。”
崔敦禮一愣,心中疑惑,上萬貫?哪有這麼多,不是每家五千貫嗎?怎麼成了上萬貫!突然他反應了過來,臉色就是大變!這小子是想訛人!
他們世家還是有一些原則的,收了錢,事沒辦成,本來該退錢的,可是沒地方退了。
他們也猜到張懷安可能會拿這個攻擊他們,所以那些錢財真的在運往長安的路上,而且真的是打算給李二分一部分的。
“陛下,微臣家中寫信告知,隻有一千貫的財物,已經在運往長安的路上了,可沒有藍田縣侯說的萬貫之多!”
張懷安冷笑,衝執失思力招了招手:“過來,你跟陛下說,給他們每家送了多少財物!”
執失思力跪下,用獨特的突厥口音開始向李二開口:“尊敬皇帝陛下,頡利讓我給他們每家都送了接近兩萬貫的財物!”
“兩萬!”崔敦禮直接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賊子!休要胡言亂語!”
馬上就有人想要衝上來阻攔執失思力,張懷安笑嘻嘻的站在執失思力身後不遠處,隻要有人衝上來,他隨便扭扭身子,就有人慘叫著摔了出去,李二陰沉著臉色,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都安靜,讓他說!”
李二開了口,那些世家官員雖然恨的牙癢癢,但李二都開口,隻好重新喘著粗氣站好。
“不過我,知道突厥要敗了,草原上的勇士在勇猛的大唐軍隊麵前不堪一擊,你們大唐的將軍非常厲害,仿佛是騰格裡的兒子一般勇猛,草原上最勇猛的戰士,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敵,他在草原上的稱號是“黑魔王”跟能給突厥人帶來死亡的“白魔王”一樣可怕!”
李二坐在上麵聽得嘴角直抽抽。
張懷安走上去踢了執失思力一腳:“彆他娘的吹老子了,趕緊說正事!”
“我來到長安以後也沒打算再回草原,我聽人說過,長安米貴,居大不易,所以我就自己扣下了一部分,想留做日後在長安生活所用。”
“你他娘的還怪精嘞!”
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說了一句,惹得朝堂上除了世家的官員之外都紛紛笑出聲,就連龍椅上的李二都差點沒憋住。
“所以我給了清河崔氏一萬三千貫,範陽盧氏一萬三千貫,趙郡李氏一萬三千貫,鄭氏,王氏和博陵崔氏,本來也是想給一萬三千貫的,結果他們的家主說,他們的人能說上話。
硬生生從我這裡多要走了兩千貫!他們三家給的都是一萬五千貫!而且還讓我承諾,若是能辦成,就讓我再給他們每家送五千貫!”
崔敦禮隻覺得眼前一片片的發黑!瞪著執失思力恨不得把這家夥給生吞活剝了!張懷安更是該死啊!居然能讓執失思力這麼聽他的話!他倆也真敢說啊,萬貫!
“陛下,臣冤枉啊……”
“閉嘴!你們竟然如此大膽!一萬五千貫!能買多少糧食!不過朕念在你們以往的功績,又有悔過之心,這些賄賂便上交國庫吧,以後不可如此,若有再犯朕定嚴懲不怠!”
崔敦禮嘴巴長了半天,硬是沒憋出一個字來,卻又聽李二開口:“太原王氏,與山賊勾結,害人性命,奪人錢財,罪該萬死,王珪,你身為太原王氏子弟,是否願意將功贖罪!”
王珪直接在殿中跪拜下來:“陛下,老臣昏聵,已經不堪大用,竟不知家中子弟犯下如此大罪,隻是還請陛下讓罪臣先回太原一趟,處理掉那些不成器的家族子弟。
再回來向陛下請罪,到時罪臣任憑陛下發落,是殺是剮,罪臣心甘情願受之,家中錢財府邸,還請陛下幫忙發賣,所得錢財,全部用來尋找那些受害者家屬,用以補償對方。”
王珪說完,腦袋磕在地上,久久不願抬頭。
張懷安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頭發花白的王珪,這家夥說的是不是真話,他還是能看出來的,所以王珪應該是真的不知道真相,光憑這老頭能說出這番話,張懷安覺得這家夥應該不是同流合汙之人。
李二歎息道:“愛卿不必如此,你的為人朕還是相信的,愛卿被奸人蒙蔽,此事雖有過,但罪不在愛卿,朕遣人跟愛卿一起回一趟太原,此事主謀三人,從犯十人,直接就地斬首。
朕剛剛翻看了一下,這些年這些山賊向王家所送財物達到驚人的一萬一千兩百多貫之多,讓他們把這些錢財交出來,再添上一些,湊一萬五千貫,尋找受害者家屬,補償給對方。
至於愛卿,就莫要說什麼要殺要剮的事情了,你身體還硬朗,朕還離不開你,大唐也離不開你!”
李二話說的肉麻,讓張懷安打了哆嗦,身上全是雞皮疙瘩。
“張懷安,行事囂張跋扈,雖事出有因,但不該隻顧自己痛快,官員有罪該有朝堂審判,豈有你擅動私刑的道理,朕聽說王俊和張清的腦袋丟失,你可知在哪!”
張懷安撇撇嘴:“在我這呢!”
“其二人隻是從犯,雖該千刀萬剮,但死者為大,你把二人首級還給王愛卿,讓其家人安葬,你之過錯,本該徒三千裡。
但念你剛剛為國征戰歸來,且有一副拳拳報國之心,願意用家產資助大軍,便免去你的罪責,但罰俸一年,以儆效尤!若有再犯,定嚴懲不怠!”
張懷安雖然覺得李二有點脫褲子放屁,但看了看那邊心如死灰的崔敦禮一眾世家官員,還是朝李二拱手:“謝陛下寬恕!臣自當謹記,以後絕不再犯!”
李二順手把桌案上的賬本拿在手裡準備退朝了,卻發現桌案上還有一本奏折,就順手拿起來翻看了一下。
“藍田縣侯,這本奏折是什麼?什麼《氏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