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到5月6日上午,鄭綱擇身穿一件黑色連帽衫,行走在一所高檔的彆墅社區內。
很快鄭綱擇便看到了尚家大院,他拉低帽簷,來到院牆一角,蹲下身子假裝係起鞋帶,悄悄釋放他那蛇形替身——[時勢所逼的英雄]。遊蛇攜帶波紋,順著袖子遁入地下,越過圍牆庭院、假山噴泉、花園草坪一路沿著牆體潛入主樓,將牆內電路破壞,用波紋偽造成過載燒斷的樣子。
另一邊,鄭綱擇已經又若無其事的溜達出去了一段距離,通過脫離射程將替身回收。
一小時後,鄭綱擇又乘著一輛麵包車,跟隨一位電工師傅進入小區。因為社區內都是獨棟彆宅,無論是在院子裡,還是在原有建築的基礎上進行改造,經常有住戶動工。因此有外部施工車輛進入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情。
車子停在了尚家門口,鄭綱擇在車上脫下帽衫,穿著個背心,把工作外套往腰上一係,換了雙工裝靴,戴好絕緣手套,再加一頂鴨舌帽藏起他浮誇的發型。拎上工具箱,就跟著另一個電工走下車去。
“您好…”應該是尚蒼澤妻子的貴婦迎了出來。看眼角的魚尾紋,年紀應該不小了。但是肌膚狀態卻保養的很好,勝似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她舉止端莊,卻又不失客氣的與三人說明情況:“大約剛過早上七點,家裡就突然停電了。我有看過電箱,不是短路跳閘的問題。給物業打去電話說電表裡也有電。問了街坊鄰居也沒說有停電的狀況,所以會不會是線路問題?”
尚夫人說著,帶領二人走進室內。尚家宅邸是棟三層彆墅,進門走過一麵精致的木雕隔段,便來到了開闊的客廳,連通二樓,能夠直接看到二層的圍欄。家具皆由高等木材打製,厚重典雅,就連牆裙都是用的上好紅木。
她家中還有一個傭人,一直在埋頭打掃,從她身旁經過,也僅是點頭回以微笑,然後便又投入工作當中。
然後兩位技工便拿出萬用表和測電筆開始排查電路。與鄭綱擇同行的電工,自然是史比特瓦根財團安排來給他打掩護的,目的旨在趁機了解建築內部結構和房間布局。
因為線路本來就是被鄭綱擇所破壞的,當然清楚故障源在哪。於是兩人刻意避開問題所在,上上下下,幾乎把整棟樓都探測了一遍,最後才在二至三層的樓梯間找到了受損的電線。
雖然尚夫人全程跟著,也不好在她眼皮子底下著手調查,但是鄭綱擇已經摸清了書房所在,就位於三樓正中。
正當鄭綱擇輔助另一名師傅修複線路時,這時一樓大門被人推開:“靖娜,門口怎麼停著輛車?家裡有人來嗎?”
“爸爸,貌似是電路出了點毛病,不過已經沒關係了,這兩位師傅已經在修了。”尚夫人連忙從中庭探出頭去,原來是她公公回來了。
“哎呀,早給我打電話,直接讓我回來修不就好了嗎。”
“就知道您會這麼說,這樓上樓下的來回跑,還要上梯子多危險呀,您要是不小心磕著碰著那多劃不來。”
“回來了嗎…”正在往梯子上遞鉗子的鄭綱擇,心裡犯起了嘀咕:根據前兩天的蹲點觀察,尚契老爺子每天早上都要出門晨練,他在附近健身房訂著私教課,大概九點以後才能回家,今天回來的似乎早了點…
不多時,鄭綱擇二人接好電路,收工走人。當他們穿過前院,看到尚契正在澆花。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但卻身材健碩且挺拔的老大叔,皮膚黝黑,刀削斧鑿的腱子肉把他那件綠色短袖撐得滿滿當當,脖子上還搭這條白毛巾。
平頭剪的就像是圓柱一樣,平看顯得為人方正。但是破折號似的發際線就像是野獸口中的上排獠牙,額頭兩側的發髻就像是犬齒一樣。絡腮胡修的也是有棱有角,上唇頂著刷子一樣的雪佛龍胡,下唇長出錨形胡連向下顎。
鄭綱擇隻是多看了他一眼,便不巧和他對上了視線。隻見那老人生了一副粗厚的落尾眉,下麵是尖銳如刀的眼睛,鼻梁上還橫臥著一道幾乎貫穿整張麵孔的疤痕。
僅是對視一瞬,鄭綱擇便感如臨深淵,不禁壓低帽簷回避。尚契給他的感覺,不同於以往的敵人那般赤裸裸的危險。更像是隻要不主動邁出一步就能相安無事,相反膽敢靠近定叫你萬劫不複的警示。
回到車上,鄭綱擇便又換了身行頭。頭戴隻露雙眼的迷彩頭套,身穿長褲長袖的深灰色防曬運動套裝。還有一幅特製手套,是將薩蒂婆羅吉亞甲蟲的內臟曬乾,製成了能夠百分百傳導波紋的線,以此編織而成(和第二部中[麗莎麗莎]的圍巾材質相同)。
等那麵包車開出小區,拐過路口就靠邊往社區圍牆底下一停,鄭綱擇便又下車手腳附上波紋,利用吸附功能直接攀牆而入。早上去尚契家搞破壞的時候,也是這樣繞過門衛的。
少時,鄭綱擇便爬上了尚家大宅,來到書房窗外,見鎖著窗戶,便喚出替身,令那銅蛇能量化鑽入窗內,再實體化用刺刀一般的尾巴挑開窗鎖,放鄭綱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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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綱擇進到屋內,這裡與其說是書房,更像是一間辦公室。一進窗戶就是辦公桌,兩側是書櫃,再往前是待客區的沙發茶幾,好不大氣。
鄭綱擇躡手躡腳的將書櫥、桌櫃翻了個遍,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就算是保險箱,也無需打開,可以讓[時事所逼的英雄]穿牆進去,借著波紋的幽光,看清裡麵全是個人財物、好幾本房產證,還有各式金銀珠寶,便也不再深究。
整個房間裡,便隻剩下一個上鎖的抽屜還未探個究竟。因為內部空間有限,就算讓替身進去也無法翻開其中的文本。
但這也難不倒鄭綱擇,隻見他伸出食指抵在鎖孔上麵,將波紋注入其中,很快便掌握了鎖芯結構,再控製波紋流動,一頓微操下來成功開鎖。
可抽屜內的文件卻讓鄭綱擇摸不著頭腦,是關於一個叫作神桃村的偏遠山村的開發計劃書,以及建築用地承包合同,還有相應的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等資料,最後是一分開發權轉讓協議。
鄭綱擇翻開轉讓協議,卻看不到受讓方的簽名,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躍動的火焰闖入視野。
火芯為紅色,內焰為過渡的紫色,外焰則是藍色,最奇怪的是中央還豎著一道黃色裂縫,隨其搖曳逐漸綻作一道金瞳。而且火團就趴伏在紙上,卻並不見灼痕蔓延,也沒有擴張之勢。
鄭綱擇詫異之餘想用手上的波紋碰觸試探,這時才發現身體動不了了,就連視線都無法轉移,隻能和那火球大眼瞪小眼的僵在原地。
可鄭綱擇不知,與此同時,換了件條紋poo衫的尚契,正坐在一樓茶室裡品茶練字,這時他口袋裡傳來手機鈴,接起電話隻聽那頭說道:“爸,有人進到書房了,我的[遙不可及(sofaraay)]被觸發了。”
鄭綱擇還未從對視定身中脫身,便聽門外腳步逼近。好在隻是身體表麵看來不能動彈,還能思考,也並不會影響呼吸心跳等生理反應。既然能呼吸,那便能運作波紋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