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可以啊。”陳言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拿來了自己厚厚一遝的打印資料,那上麵全是他利用“犯罪側寫”整理出的“犯罪心理報告”。
王建國一把奪過那遝紙,雙手顫抖地翻看著。
當他看到上麵用專業術語分析的“偽裝者人格”、“反偵察痕跡抹除手法”、“環境控製心理學”等字眼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些東西,根本不是一個演員能寫出來的!
這分明是一份出自頂級犯罪專家之手的分析報告!
“我......我出去打個電話!”
王建國再也顧不上什麼禮節,抓著那遝資料,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踉踉蹌蹌地衝出了片場。
現場一片愕然。
張國安看著老友失魂落魄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陳言,最後,他臉上露出了無比燦爛和驕傲的笑容。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他像個瘋子一樣大笑起來,“我把行家都給鎮住了!我的電影,成了!陳言,你小子,要封神了!”
隻有陳言,還愣在原地,心裡默默吐槽:“我就是想好好演個戲,完成係統任務續個命而已......這王叔,反應也太大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的一番“表演”,已經在現實世界裡,掀起了一場足以顛覆一樁二十年懸案的滔天巨浪。
夜色如墨,片場的喧囂漸漸遠去,隻剩下幾盞孤零零的工作燈,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王建國,這位在刑偵一線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老警察,此刻卻像個迷路的孩子,緊緊攥著那疊寫滿了“犯罪剖繪”的A4紙,衝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晚風吹過,帶起一陣寒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驚濤駭浪。
他顫抖著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他發誓除非天塌下來否則絕不會再打的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
“老領導,是我,王建國。”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而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建國?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
“‘屠夫案’......領導,二十年前的‘屠夫案’,我可能......我們可能......從一開始就錯了!”王建國的話語裡帶著哭腔,那是悔恨、激動與恐懼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秒鐘。
“屠夫案”三個字,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經曆過那個年代的老刑警心頭。
那是他們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汙點和遺憾。
主犯李軍雖已伏法,但案件的諸多疑點,如同鬼魅般纏繞了他們二十年。
“建國,你冷靜點,慢慢說。”
王建國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但語速依舊飛快:“是‘第三個人’!我們當年都忽略了,現場那個火盆裡燒掉的筆記本...
不是他那個傻子弟弟無意識扔進去的,是凶手在銷毀證據!他在銷毀一個‘共犯’存在的證據!一個隱藏了二十年的幽靈!”
“證據呢?”老領導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
“沒有物證,但我有......一份完美的犯罪心理側寫!”
王建國看著手裡的紙,眼神狂熱而迷茫.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是一個演員,為了演好一個角色寫的人物小傳......但它......它把‘屠夫案’的所有邏輯漏洞都補上了...
它解釋了凶手為何要偽裝成激情殺人,解釋了他弟弟為何會變得癡傻,甚至......甚至推斷出了那個被銷毀的筆記本裡,可能記錄了什麼!”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