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看來,這隻是一場卑劣的輿論攻擊。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個模仿犯,在某種意義上,和他......是“同類”。
唯一的區彆是,他陳言,守住了最後的底線,將一切都限定在了“演繹”的範疇之內。
而那個凶手,卻跨過了那條線。
可這條生命的重量,真的與他無關嗎?
如果他沒有綁定這個該死的係統,沒有去演那個“雨夜屠夫”,那個受害者,是不是就不會死?
就在他被巨大的愧疚和自我懷疑淹沒,即將窒息的瞬間——
一陣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機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演員”的犯罪手法被完美複刻,其核心犯罪理念得到傳播與實踐。】
【恭喜宿主,您的犯罪社會影響力獲得巨幅提升!】
【獎勵:壽命60天。】
“******,****”
陳言猛地抬起頭,眼眶瞬間變得猩紅。
這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而是一種比死亡更深沉的、混雜著荒謬與暴怒的絕望!
這個該死的係統!
它在祝賀他!
它在獎勵他!
因為它引以為傲的“犯罪作品”,因為那個無辜者的死亡,因為它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恐慌與傷痛!
外界,所有人在指責他是“教唆犯”。
內心,他自己被愧疚折磨得體無完膚。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這個將他拖入深淵的惡魔,卻在他的腦子裡,為這場悲劇,奏響了凱歌!
何其諷刺!
一股狂暴的怒火從胸腔直衝頭頂,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傳來的刺痛感卻遠不及內心那份被撕裂的萬分之一。
他想咆哮,想怒吼,想指著這片看不見摸不著的天空,那個把自己一步步逼到死地的係統罵個狗血淋頭!
但他不能。
他隻能死死咬住牙關,將所有的憤怒、屈辱、悲哀和自責,全部吞回肚子裡。
那股洶湧的情緒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卻找不到一個出口,最終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沉默。
那一聲“*******,****”,包含了千言萬語,卻最終隻剩下無聲的、對整個世界的嘲弄。
“鈴鈴鈴——”
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將他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是秦箏。
陳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按下了接聽鍵。
“陳言。”
電話那頭,秦箏的聲音冷靜得像一塊冰,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沒有安慰,沒有詢問,隻有清晰、果斷的指令。
“你聽著。第一,這不是你的錯。那個人的死,和你無關,你不需要為此背負任何心理負擔。”
“第二,從現在開始,不要看任何新聞,不要刷微博,不要回應任何人,包括劇組裡那些好心安慰你的人。把手機給王胖子,讓他保管。”
“第三,相信我們。我已經訂了最快一班的高鐵,蘇沐會比我先到。在我們見麵之前,你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想,安安靜靜地待在酒店裡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