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回頭看了陳言一眼,見他眼神雖疲憊,但還算鎮定,這才側身讓開。
趙鐵軍冷看到陳言那張憔悴的臉時,微微停頓了一下。
氣氛,劍拔弩張。
秦箏再次擋在了陳言身前,像一道堅固的防線:“林警官,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你們在深夜,用這種方式來‘尋求幫助’?”
林舒雅沒有繞圈子,她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牛皮紙包裹的、薄薄的卷宗,徑直走到茶幾前,將它推到了陳言麵前。
那份卷宗被封條緊緊束縛,上麵“絕密”兩個猩紅的印章,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兩隻凝固的血眼。
“陳言”林舒雅的聲音壓得很低,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冰,砸在地板上,“這不是演戲,更不是劇本。”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就在兩天前,第二位受害者,出現了。”
林舒雅的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驟降了幾度。
第二位害者?......
陳言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卻又無比堅定地伸向那個牛皮紙袋。
秦箏臉色一變,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林舒雅用眼神攔住了。
紙袋被打開,幾張經過處理、隱去了最血腥部分的現場照片,散落在茶幾上。
可即便如此,那畫麵帶來的衝擊力,依舊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陳言的心臟上!
那是一座廢棄的城市歌劇院,聚光燈下,一個被打扮得如同劇中角色的女人,被無數破碎的鏡片懸吊在舞台中央。
她的身上,掛著一張黑桃K的撲克牌,鮮血與舞台上詭異的燈光交織,構成了一副極具視覺衝擊力,又令人不寒而栗的“藝術品”。
熟悉。
太熟悉了。
這場景,分明就是他在為“雨夜屠夫”撰寫人物小傳時,幻想過的、卻因太過極端而被劇組否決的“最終樂章”!
那個瘋子,那個模仿者,他不僅完美複刻了自己的表演,甚至......窺探到了自己深埋於腦海中最瘋狂的構想!
“嘔......”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從胃裡翻湧而上,陳言猛地捂住嘴,臉色瞬間褪儘了所有的血色,變得如紙一般蒼白。
之前的內疚和自責,在看到第二位無辜者慘狀的這一刻,被一種更深邃、更極致的情緒所取代。
那是一種冰冷刺骨的憤怒。
這個念頭不再是壓垮他的巨石,而是在他心中點燃了一片燎原的野火。
那個藏在暗處的混蛋,他不是在模仿,他是在挑釁!
他將自己嘔心瀝血塑造的角色當成玩物,將無辜的生命當成顏料,用一場場血腥的謀殺,來上演一出獻給自己的、病態而瘋狂的獨角戲!
他憑什麼?!
憑什麼用自己的心血,去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
陳言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脆響。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雙眼睛裡,原先的迷茫和頹廢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赤紅的血絲和足以讓任何人感到心悸的冷冽寒光。
他不再是那個為輿論所困的演員,不再是那個為係統續命而掙紮的宿主。
這一刻,他是審判者。
就在這時,那冰冷的、隻有他能聽到的係統提示音,不合時宜地在腦中轟然響起。
【叮!檢測到罪犯榜(TheLiSt)成員“魔術師”(NO.61)的連續挑釁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