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水晶杯被狠狠砸在大理石牆麵上,殷紅的葡萄酒混著玻璃碎片四濺的的到處都是。
“魔術師”的臉上,那副一直以來都是從容不迫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緩緩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城市的璀璨燈火。
“拙劣的模仿者......二流的抄襲者......”
他低聲念著陳言的評價,這些字眼狠狠紮進他病態而的自尊心。
他胸口劇烈起伏,隨即,發出一陣低沉扭曲的冷笑。
“很好......非常好。演員先生,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他的目光越過繁華的街區,落在遠處那座作為城市地標的雙星塔上,眼中滿是輕蔑與鄙夷。
“你以為你預判了我?不,你隻是用你那凡人的思維,給我指了一條最俗氣、最無趣的路。”
他轉身,回到房間中央,在地圖上劃掉了雙星塔和中心廣場。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最終,停留在了那座莊嚴肅穆的建築上——市立美術館。
“隻有藝術的殿堂,才能承載真正的藝術。”
他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我會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原創,什麼是......死亡的傑勞作。你以為你是導演?很快你就會明白,你連看懂我劇本的資格都沒有。”
他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道具,臉上恢複了慣有的自信與優雅。
他將用一場無人能預料、在藝術殿堂中上演的完美犯罪,來證明誰才是這場對決中,唯一的導演。
與此同時,市局臨時指揮中心內,氣氛卻壓抑到了極點。
煙霧繚繞的會議室裡,趙鐵軍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監控屏幕上分割出的三個區域——市美術館、中央火車站鐘樓、城郊露天雕塑公園。
每一個區域的實時畫麵都靜謐得可怕,仿佛暴風雨前死寂的森林。
“把寶全押在他一句話上,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踏實。”
趙鐵軍狠狠地掐滅了煙頭,聲音沙啞地對身旁的林舒雅說,“這小子真有這麼神?萬一他猜錯了,那個瘋子真的去了雙星塔......那後果不堪設想!”
林舒雅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眼神卻異常冷靜和堅定:
“趙隊,這不是賭博,是心理博弈。陳言的直播,不是為了預測,而是為了摧毀。他摧毀的是凶手作為‘藝術家’的自尊...
一個自詡高雅的藝術家,是絕不會走上被‘二流抄襲者’指出的俗氣道路的。所以,他必然會選擇一個能證明自己品味的地方,來完成一場超越原作的、獨屬於他的演出...
這三個地點,無論從藝術性、象征性還是環境布局來看,都是他的最優解。”
趙鐵軍沒再說話,隻是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
理智上他認同林舒雅的分析,但情感上,將全城的安危寄托在一個他曾經懷疑過的“戲瘋子”身上,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如坐針氈。
他親自帶隊,將全局最精銳的特警力量化整為零,如同躲在在陰影中的獵手,無聲地潛入了那三個真正的獵場,張開了一張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無形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