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不置可否,雖然表麵點頭,但心裡卻忍不住的開始吐槽:"所以呢?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舒雅看著他的反應,話鋒陡然一轉。
“但是,這部劇的第二幕,卻寫得簡陋至極,簡直像出自一個三流編劇之手。”
“就在案發第二天,我們在城西的一個郊區裡,發現了一輛被遺棄的舊麵包車。我們在車裡,找到了一個被隨意丟棄的錢包,錢包裡,有一張屬於銀行金庫的C級磁卡。而這張磁卡的主人,叫楊偉。”
“楊偉,前安信銀行的信貸員,半年前因為挪用公款和賭博被銀行開除。他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名下所有資產都被凍結,可以說已經走投無路。最關鍵的是,他有多次因為小偷小摸被拘留的前科。”
林舒雅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陳言。
“一個動機充足,有前科,性格懦弱的賭徒。人證物證俱在,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完美嫌疑人。”
但陳言聽完後,他自然聽懂了林舒雅的意思。
一個能策劃出那種“藝術品”級彆劫案的頂級罪犯,會用一輛破麵包車,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磁卡,來作為自己犯罪的收尾嗎?
這簡直就像一個世界頂級的大提琴家,在演奏完一曲華麗的樂章後,結尾處卻突然用指甲在琴弦上劃出了一道刺耳的噪音。
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看到陳言臉上的思索,林舒雅知道,鉤子已經放下去了。
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蠱惑:
“陳言,你懂劇本。你告訴我,一個能寫出如此華麗第一幕的編劇,會允許自己的作品,出現這麼一個粗糙、愚蠢、漏洞百出的第二幕嗎?”
“這個疏忽,太刺耳,太刻意了。它不像是失誤,更像是一個記號,一個故意留給某個特定觀眾的謎題。”
“劇本”、“觀眾”、“刻意失誤”......
這幾個詞,捅進了陳言的腦海深處,打開了他那根最敏感的神經。
一種熟悉的、被人從暗中凝視的感覺,再次籠罩了他。
這種感覺,他在“魔術師”案中體會過。
但這一次,感覺又有所不同。
“魔術師”的挑釁,充滿了華麗的、病態的藝術感,像一場癲狂的舞台劇。
而這次的“劇本”,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冰冷的、居高臨下的傲慢。
罪犯仿佛不是在犯罪,而是在“出題”,在用一種智力上的優越感,戲耍著所有企圖讀懂他的人。
這不是給警方的線索。
這是一封......沒有署名的戰書!
陳言腦海裡,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
那個在《懸案》首映禮後台,用一個個專業術語將他逼入角落,最後留下“舞台不同”那句評語的男人。
那個讓他第一次感到,被人看透的男人。
陳言猛的抬頭,打斷了林舒雅的分析,問出了一個讓對方始料未及的問題:
“林警官,是薑顧問讓你來找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