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冰冷的礦泉水,狠狠地潑在了“壁虎”的臉上。
劇烈的寒意讓他從半昏迷的狀態中猛然驚醒,他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呼吸著倉庫裡滿是鐵鏽與黴味的空氣。
一盞孤零零的鎢絲燈泡從高高的房梁上垂下,昏黃的光線將周圍堆積如山的廢棄機械。分割出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黑影。
“壁虎”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早已被粗麻繩牢牢捆住。
他驚恐地抬起頭,看到了那個讓他畢生難忘的身影。
陳言正坐在一隻倒扣的油漆桶上,手裡把玩著那把他賴以成名的短刀。
刀鋒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冷光,映在他那張平靜得有些詭異的臉上。
“醒了?”陳言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你......你到底要乾嘛?我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
“壁虎”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嘶啞,他身為職業殺手,在道上混了十幾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存在。
對方的身手利落到不像話,而此刻他身上那股掌控一切的冷漠氣場,更是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陳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站起身,緩緩地踱步到他的麵前,蹲下身,將那冰冷的刀鋒輕輕地貼在他的臉頰上。
“是嗎?”陳言緩緩走到他麵前,蹲下身,與他平視。
這一次,他的眼神裡沒有了“雨夜屠夫”的瘋狂,隻有一種如同外科醫生解剖標本般的絕對冷靜。
“是嘛?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複盤一下你的‘劇本’吧。”
陳言伸出一根手指:“‘教授’為你提供了一個天衣無縫的銀行劫案計劃,讓你成功得手,你是不是覺得,‘教授’很信任你?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壁虎”沒有理會陳言,眼中充滿了警惕。
陳言沒有理會“壁虎”的沉默,反而接著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從頭到尾,都隻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棄子。”
“那張留在廢棄麵包車裡的,屬於前銀行員工楊偉的磁卡,根本不是給警察的線索。那是‘教授’,為你親手準備的墓誌銘!”
“你以為你今晚對我的的刺殺,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陳言收回短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壁虎”,聲音陡然轉冷:“你錯了,你的所有行動都是他提前設計好的劇本。”
“你以為你是替他辦事的獵人?不,你隻是他用來試探我的......一件工具。一件用完之後,就會被毫不猶豫地扔進火裡,銷毀所有痕跡的......垃圾。”
陳言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壁虎”的心上。
他引以為傲的專業、他信奉的地下世界規則,在這一刻被徹底粉碎。
原來,他引以為傲的潛行,他自認為完美的布局,都隻是彆人劇本裡一個愚蠢的小醜。
那股被利用、被背叛的憤怒和恐懼,瞬間衝垮了他最後的理智。
“不......不可能......”他掙紮著想要反駁,但眼前青年的推理讓他無話可說。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陳言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魔鬼的低語。
“一,我在這裡......處理掉你。神不知,鬼不覺。‘教授’甚至會感謝我,替他清理掉了最後一個隱患。”
“二,”陳言頓了頓,看著“壁虎”眼中重新燃起的一絲求生欲,緩緩說道,“替我辦事。成為我的棋子。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