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越說越興奮,興奮的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仿佛他就是那個看穿教授計劃的勝利者。
直到良久之後,陳言臉上的激動慢慢退去。
他走到“壁虎身旁,鬆開了捆綁著“壁虎”雙手的繩索,將那部手機扔回他懷裡。
“現在,你知道了,你在‘教授’眼裡,連棄子都不如,你隻是他劇本裡一個用來推動情節的道具。”
陳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冰冷,“所以,你唯一的生路,就是聽我的安排。”
“壁虎”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驚恐。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說半個“不”字,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掙紮著爬起來,對著陳言近乎虔誠地連連點頭:“我........我聽你的安排!....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陳言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拍了拍“壁虎”的肩膀,語氣恢複了溫和,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聯係‘教授’,告訴他,你會按照他的計劃執行。”
“至於之後的行動,我會再聯係你。”
“壁虎”如蒙大赦,頭也不回的衝出倉庫,消失在夜色中。
陳言站在原地,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隻剩下無儘的冰冷。
陳言的內心,卻在這一刻,響起了第二層、也是最真實的獨白:
“果然啊,我那些自大的表演,還是騙不過你這隻老狐狸。所以,這所謂的圖書館計劃,甚至我的反推出的安信銀行金庫計劃。這一切都是一個‘餌’,一個讓我自以為是的‘餌’,對嗎?薑風........”
夜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帶來一絲秋夜的涼意。
陳言站在空無一人的倉庫門口,目送著“壁虎”那倉皇逃竄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臉上的那抹“得色”才如同潮水般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與冷漠。
他回到倉庫,反鎖上那扇吱嘎作響的鐵門,將自己與外界徹底隔絕。
剛剛那場長達數分鐘,從威逼、利誘到“縝密分析”的獨角戲,消耗了他巨大的心神。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張北生”和剛才那個“智珠在握的布局者”的靈魂一同從身體裡排出。
“讓一個不入流的演員,在我麵前演戲,還真是........可笑。”
陳言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回想起剛才“壁虎”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慶幸,以及在聽到自己“識破”金庫計劃時,那份幾乎無法抑製的、任務即將完成的激動。
演得太差了。
一個在死亡邊緣掙紮的棋子,不會有那麼充沛的情緒。
他知道,“壁虎”的歸順是假的。
這個殺手從始至終,都是“教授”用來傳遞信息和觀察自己的眼睛。
而自己剛剛那場層層遞進的“表演”,也隻是通過“壁虎”這枚棋子,演給遠在棋盤另一端的“教授”看的。
放走“壁虎”,就是為了讓他給“教授”傳遞自己已經上鉤的錯誤信息。
“教授,你以為你看透了我藏在麵具之後的我,可那........是我故意讓你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