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國際刑警組織後來共享的情報,那起案件的主謀是兩個人,都在全球通緝榜上,身份至今成謎...
一個代號‘小醜’,行事風格極其高調,充滿表演型人格,享受在聚光燈下犯罪的快感...
另一個代號‘棋手’,從未留下任何痕跡,被認為是所有事件幕後布局的幽靈。”
“這次的案子,”林舒雅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無論是手法,還是那種囂張到骨子裡的挑釁意味,都很可能是‘小醜’的手筆。他......來我們這裡了。”
工作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棋子?....小醜?.....
這又是哪裡來的瘋子?
有了之前的兩次經曆,陳言下意識就到了,這恐怕又是犯罪榜上的瘋子吃多了沒事乾,衝自己發起的挑戰。
他拿起林舒雅帶來的案卷,目光在上麵快速掃過,最終聚焦在了“巴利案”的細節描述上。
幾秒後,他抬起頭,看向林舒雅,提出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林警官,這裡有個矛盾。”
聲音平靜下來,帶著一種投入分析時的特有穿透力。
“如果‘小醜’和‘棋手’在巴利案中的最終目的,隻是為了盜竊‘太陽之心’,那麼,引爆一枚炸彈作為調虎離山之計,就已經足夠了...
為什麼要在得手之後,還要多此一舉,引爆剩下的四枚?這很多餘,不僅毫無意義,還大大增加了他們暴露的風險。”
這個問題,顯然也曾深深困擾過警方。
林舒雅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當時的分析也是如此。唯一的解釋是......炫耀?或者,用更大的混亂,來徹底擾亂警方的調查方向?”
“不。”
陳言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結論。
他的腦海中,想到了那些為了卡BUG而進行的“演繹式犯罪”。
一個演員,在一場完美的演出結束時,會做什麼?
陳言的內心獨白,此時如同驚雷般炸響:“不......那不是炫耀,也不是擾亂!演員在謝幕時,會做什麼?他會鞠躬,會享受觀眾的掌聲,會等待鮮花和喝彩....
那四枚炸彈,不是武器,不是威脅......它們是禮炮!是那場完美犯罪落幕時,‘小醜’為自己燃放的、最盛大、最血腥的慶功煙火!”
這個念頭,讓他自己都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光芒,那光芒讓對麵的林舒雅都感到心頭一顫。
他仿佛在那一刻,抓住了那個瘋子罪犯的思維脈絡,與惡魔產生了可怕的共鳴。
他開口,聲音因為喉嚨發乾而變得沙啞:
“他不是為了錢,也不是單純為了製造恐慌。他在進行一場‘犯罪藝術’的巡回演出,而我們這座城市,是他的新劇場...
金店的炸彈模型,是演出的海報;五天後的爆炸案,是正式的開場。他在邀請觀眾......”
陳言停頓了一下,視線緩緩掃過自己工作室牆壁上,那些為“苗金山”準備的犯罪策劃圖,又落回到手中那份真實的、沾染著血腥味的案卷上。
兩個劇本,一個虛構,一個現實,在這一刻詭異地重疊在了一起。
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自嘲,繼續說道:
“......或者說,他在邀請一個能看懂他表演的對手。”
這份血色的邀請函,名義上是遞給警方的,但實際上,它的真正收件人,是那個在暗網罪犯榜上,以“演員”為代號,同樣擅長將現實變成舞台的男人。
然而,側寫再次陷入了僵局。
陳言雖然洞悉了對方的表演型人格,卻完全無法預測對方的真實目的。
當年的“巴利案”是為了盜竊價值連城的文物“太陽之心”。
那這一次呢?
這座小小城市裡,又有什麼東西,值得“小醜”賭上一切,上演這麼一出驚世駭俗的盛大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