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又一次地在腦海中複盤“教授”的人格畫像：自負、冷靜、追求極致的掌控感、享受將對手引入歧途再予以擊潰的快感……
可這次的行動，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彆扭。就像一個頂級的圍棋大師，突然放棄了所有精妙的布局和算計，開始用最野蠻、最直接的方式亂砸一氣。
“教授”搞出這麼多事情，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僅僅是為了報複？
為了看自己痛苦懊惱的笑話？
不，這完全不符合“教授”作為前頂級情報專家的行事邏輯和風格偏好。
時間，隻剩下最後不到半小時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僵局、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的時候，角落裡的林淵忽然停下了敲擊鍵盤的動作。
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轉動著嘴裡的棒棒糖，抬頭看向眉頭緊鎖的陳言，用一種帶著幾分戲謔、仿佛事不關己的語氣開口了：
“老板，我說句外行話你彆介意啊。”
一瞬間，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你有沒有覺得，”林淵用棒棒糖的小棍指了指屏幕上那個不斷減少的倒計時，“這個‘教授’……好像有點在‘趕工’？”
“趕工？”林舒雅不解地皺起了眉。
“對，”林淵說得一臉理所當然，仿佛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按你們之前說的，這人以前玩的局多高端啊！什麼金融核爆，什麼竊取國家機密，布局像下棋一樣，走一步看十步的。”
“這次倒好，直接上來就綁架、放血、搞倒計時……要素倒是挺齊全，就是沒啥技術含量，更沒創意。感覺就像是……嗯，一個趕稿的網文寫手，死活憋不出新劇情，眼看截稿日要到了，隻好硬著頭皮湊了一章更新出來交差。”
網文作家……更新……
劇本！
對了！是劇本！
陳言猛地轉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淵！
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覺得不對勁、卻又抓不住的那根線頭是什麼了！
他一直在思考“教授”的犯罪目的是什麼？
他會把胖子藏在哪兒？
但他從一開始，思考的方向就錯了！
陳言快步走到地圖旁，一把拿起桌上的紅筆。之前所有的違和感、所有的困惑，在這一刻豁然貫通，被一條清晰的邏輯線徹底串聯了起來！
“林淵說的沒錯！這不是一次單純的犯罪——這是一個劇本！一個專門寫給我看的、故意做得劇本！”
“對！他是‘教授’，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最喜歡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享受貓戲老鼠過程的人....
哪怕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警方顧問薑風了，可他最深層的欲望和快感來源，從來都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