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他指了指秦箏麵前那個閃爍著紅光的炸彈,像是在介紹一件展品:
“看到你朋友們身邊的那禮物了嗎?十五分鐘後,它會把這裡變成一朵絢爛的煙花。當然,解除它的方式隻有一個。”
他欣賞著陳言瞬間煞白的臉,一字一句的介紹著遊戲規則:“要麼選擇一做一個自私的朋友。解除你朋友們身邊的炸彈,讓他們活下去...
但作為交換,在炸彈解除的那一刻,樓下影廳的中央空調係統,會自動釋放我準備的神經毒氣...
你的觀眾,你的粉絲,那些為你歡呼流淚的人,將在電影最精彩的部分,於睡夢中迎來死亡。”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讓陳言充分消化這第一重地獄。
“要麼選擇做一個偉大的救世主。你可以選擇拯救樓下那數百名無辜的觀眾,成為萬眾敬仰的、名副其實的全民英雄...
而代價是......你的這些朋友,這些一手將你從泥潭裡捧上神壇的人,將會為你這場最偉大的表演,獻上一場最絢爛、最壯烈的煙火。”
薑風聲音裡充滿了瘋狂與期待:
“現在,我很好奇,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是做一個背負著數百條人命苟活的自私朋友...
還是做一個踩著同伴屍骨封神的偉大救世主?開始吧,計時已經開始了,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整個世界,仿佛都在薑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
天台的寒風依舊在呼嘯,遠處城市的霓虹依舊在閃爍,但對陳言而言,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他的大腦開始以一種超越極限的速度瘋狂運轉,分析著眼前的死局。
沒有第三個選項。
沒有兩全其美的可能。甚至沒有同歸於儘的機會。這是一個完美的、純粹為了精神虐殺而設計的閉環...
薑風要的不是殺人,他要的是誅心。
他要親眼看著自己一手塑造的完美演員,在這個萬眾矚目的、事業達到巔峰的夜晚,做出一個無論如何都會讓他徹底崩潰的選擇。
無論怎麼選,活下來的那個“陳言”,都將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炸彈上的紅色數字每一次跳動,都狠狠砸在他的心臟上。
天台的寒風仿佛灌入了陳言的骨髓,他死死地抓著冰冷的鐵柵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那種被命運扼住咽喉,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呼吸的無力與絕望。
他抬起頭,看向柵欄另一側那個麵帶微笑的魔鬼,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朋友們,最後,他的目光穿透黑夜,仿佛看到了樓下那個坐滿了歡呼與期待的影廳。
他的世界,正在被撕裂成兩半,而選擇的刀,就握在他自己手裡。
林舒雅握緊了腰間的配槍,手心全是冷汗。
她知道,開槍的瞬間,或許就能結束薑風的生命,但那個炸彈......她不敢賭。